30多岁的蓉姐容颜姣好却一直未婚,靠着洗脚城按摩的工作独自一人在异乡抚养弟弟。叛逆的弟弟无心学业终日和女友静厮混,而此时,姐姐正面临着老板的哄骗利用,和客户田阿姨布置好的滔天陷阱……待风波平息,蓉姐终于守得云开时,静怀孕的消息再度打破蓉姐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
一江春水的片名应和着武汉的河,片中好几次看水的场景,野草繁生,清水漫过石头与土地,缓慢地向下游流走。人看水,水像人。据说在拍摄期讨论片名时,曾考虑过“蓉姐”。这个名字也有着它词语上的勾连,像是许鞍华的《桃姐》。高启盛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格局小了”,其实是讲“一江春水”主要还是一种态度,“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而不仅仅是关乎一个人的生活。
生命是自然流淌的,是绵绵不息,有着韧性和包容性。这是一种很中国古典式的对生命的理解,包括“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我们可以在整个文化里找到很多叙述相似概念的表达。
影片采用很自然的方式把观众插入到蓉姐的生活中,4:3的画幅,没有背景音乐,武汉方言,固定机位,只是看人生活,看人说话,看人处理自己与世界的关系。在一部表现小人物的电影中,拍摄者的态度尤其重要,他们的生活也仅仅是生活而已,不高出一分,不矮一分。不以浪漫的方式将其艺术化,也不表现高高在上的怜悯。自然,宽容,温柔,不仅仅对于拍电影很重要,对于理解他人的处境也尤为关键,而但凡不能理解,但凡掺杂一点虚伪,人物就会变得扁平刻板。
映后谈里,有人问高启盛,他是怎样去了解到武汉的一个足疗城里一个按摩师的日常生活。他说,这是他看待世界的习惯,而这样的习惯从他开始观察这个世界就有了。对人感兴趣,周围的人,地铁上的人,各种各样的人。这不是一种通过走访,通过调研数据,通过阅读报告,能够获得的理解。很多搞创作的人活得很自我,以为通过自己能够诠释别人的生活,甚至生发出更高一层的意义。但这样的人,很多时候连自己的生活处境都在逃避,无论是沉迷于大而无当的叙事,还是精致浮夸的修辞。
灯光昏暗的老式足浴店,说不出漂亮话的女技师。“不打麻将就给老子滚”。影片中的静不算是个好女孩,但她去酒店一间一间地听里面的声音,小猫一样地让人背下去,那时候她也在发光。所谓的真实,很复杂又很简单,我们每天都面对着真实,但有一些时候,真实的分量更重,这不是所有创作者都能够感知的。
影片里出现过两次的观音,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再多一些对它的叙述,就会显得做作,但它却是刚好又在那里。导演把这个说成“缘分”,是又不是。观音所代表的慈悲,那一种宗教上的隐忍,那种文化潜移默化赋予人的性格,有很多东西可以说。但却又不能说,能说的所有东西是,它已经先在那里了。这是一种具有高度艺术自知的敏感。
还有蓉姐的善良。她的善良源于当年她遇着事,没有人帮她,所以她知道有多苦。后来终于回到北方烤炉子,她什么也没说,眼泪落下来了。人的生命和鹿的生命,和水草的生长,和雪落,和火炉,那只拨火炉的手。
我总觉得我们应该有很多这样的影片去讲述各种各样的人的生活,应该有很多的创作者怀抱这样一种态度。以此来告诉人们,世界怎样实在地偏离着我们在互联网消费景观中所看到的那些或光鲜或凄凉的生活,来告诉人现实的人是怎样地活着。
对足浴店上班的妹子特写, 金华想找个有钱的,回去相亲的经历, 以及她吐槽怕胖子压死, 非常贴切的想法和语言. 姐姐被足浴店老板哄骗, 说明底层人还是斗不过那些有生意头脑的人. 老太太想让姐姐嫁给瘫痪的儿子, 显露出人的劣根性. 弟弟(儿子)少不更事, 在姐姐(母亲)的影响下最终决定承担起责任去找静. 静的成长与日日打麻将的妈妈脱不了干系, 原生家庭的环境太重要了. 最后的反转交代了她为什么对弟弟像儿子一样, 钱不能存自己卡里, 要金华帮忙. 为什么说自己皮肤过敏要戴口罩, 是怕人认出来. 当初她"杀"死那个陈阙生没有承担起责任, 对比最后自己的弟弟(儿子)用于承担责任, 也算是成功的教育了. 对于女性, 在整个片中都是弱势的, 很贴近现实生活, 也是导演要表达的吧, 很成功, 作为八零后看了特别有感触.
从FISRT青年电影展的国内首映,到"冬暖2021"的展映,再到1月7日影片在全国范围内的公映,「一江春水」在豆瓣的评分始终保持在7分以上。虽然整部影片是大量的冷静的固定镜头,也没有用到太多音乐辅助氛围,但从观影结束的第一分钟开始,就能带着观众一同思考导演在里面埋下的各种细节。
导演高启盛说,电影的拍摄初衷,并非为着票房,也并非为着荣誉。只是希望看看自己的表达能否让自己满意,能否与观众达到某种程度的交流。也正如导演之意,影片在与大家见面之前,他便开始争取着每一次与观众交流的机会,希望聆听每一份建议与疑问。他说,影片其实也无需刻意解读,但是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会有自己的思考与答案,那就很好了。
影片结束后,再次登录豆瓣,看看大家后续的想法,才看见导演与李妍锡(女主角)、祝康笠(男主角)各自从自己的角度分享着电影的拍摄笔记。电影里是一小时四十分钟的细水长流,却也让人看到影片之外每个人付诸的真心和收获的默契。抛开女性视角的外衣,导演以自己的细腻表达着他的人文关怀,也希望这份独特的叙事能有更多的人来关注、驻留,以及参与到讨论之中。
小杂志 x 高启盛talking after the film
大家好,我是「巴塞电影」的内容主编、新浪微博的影评人Mr WG 。
「一江春水」是导演的长片处女作,在今年第15届FIRST青年影展上入围了主竞赛单元,并且主演李妍锡拿下了最佳演员奖(不分男女),这部影片也在2022年的1月7日正式全国公映。 作为导演的第一部剧情长片,「一江春水」是没有女性凝视的,导演站在一个女性的视角来拍摄女性的困境,这在华语电影当中是很少见的,让我很惊艳。影片当中呈现了女性困境式的群像,您作为一个男性为什么会选择来拍女性题材?
我一直都觉得,在很多文艺作品中表现女性的情感,对我而言是相对容易一点的事情。女性的情感比较细腻、丰富,层次会比较多,也与我自己的性格有点儿相近。可能跟其他的导演不太一样,但不是说明我有多好,我只是觉得不难。
第二点,我在创作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要去关注女性这个群体,我想表达的就是我自己而已。这里面的男男女女六个人,每个人都是我自己的一部分缩影。所以,我其实还是从自我出发,去创作这个剧本、拍摄这部电影。我只是把我身上很多不同的面、不同的性格放在了不同的人身上。 它不关乎男女,我关注的就是人本身,所以一开始是模糊了性别的。只不过我更容易将女性的情感表达出来,所以就选择了女性为主角。这是一个很私人的情感体验,但是相信很多观众也看到了共鸣。
影片的编剧也是导演本人,实际上剧情是有反转的,但导演并没有刻意去设置悬念,可是最后会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里面有非常多伏笔做得非常好。蓉姐自首时自白的那段戏,演得非常好。弟弟的身份是有所变化的,其实前面的一些伏笔都安插好了。 所以想问导演,在做剧本的时候是怎么设计蓉姐这个人物,以及各个人物的命运是怎么安排的?
首先从创作剧本的角度来说,我个人喜欢相对平实一点的故事,但是一定得有反转或者惊喜,不能一直平铺到底,否则观众可能会受不了。就像我们以前读莫泊桑那些小说一样,前面就是生活状态,但最后会有一个反转的结局,如果没有这样的结局,会觉得好像少点儿什么。
当然,为了这个反转的结局,前面一定是需要有铺垫的,只是这个铺垫呢,不会太明显。就像影片里面出现的饺子一样,其实饺子在这个戏里面就只出现了那么一下,它只在画面的左下角一点点,然后就直接放进嘴里了,没有专门拍一个特写,我觉得没有必要。观众能读解到就是就读解到,读解不到也没有关系,就是一个故事而已、一个女人的命运而已,但是读解到了当然会有一种喜悦。
只是这种做法,有人会喜欢,有人会不喜欢,有些人会觉得没有铺垫很突然。但实际上铺垫肯定是有的,只是从蓉姐这个人物的设置来说,她不可能很张扬地去把自己的事情跟任何人说,甚至(有些事)她连自己都没有去想过。所以,很多时候不是不铺垫,而是不应该铺垫。我觉得我不应该站在一个上帝视角去告诉观众(所有的故事),那不是我想要的,观众应该可以感受到很多。比如说,看到警察她立马就要躲起来,这是一个习惯性(行为),她不是害怕,是在生活状态中已经形成一种习惯了。
这个就是叙事的魅力了,大家可以看到这个剧本的张力很好,那么这三个女性角色——蓉姐、静、田阿姨,她们之间是不是流动的?也就是说田阿姨可能代表着蓉姐的未来,静现在的经历实际上是蓉姐以前的经历,她们三个之间是不是也有彼此的串联?
在创作的时候,其实我们不可能把每一个规划或者结构想得非常的清晰,它不是建一栋大楼要画设计图,每一处都会画得很仔细,想好各种环节要怎么安排。 这其实是一个很长的过程,要拍三个女人在三个不同年代经历类似的人生境遇,我不能说没有这样的安排,但是确实很多时候是灵感或者机缘巧合,而不是一开始就规划好了。但受过训练的编剧,一定会有一个意识去指挥你这样做,这在潜意识里其实是有的。
昨天有一个苏州的观众,他说这个电影里有很多“门”的意象,一开始就是蓉姐推开了门,她把手伸到阳光底下比划了一下,包括她最后走进家门、走进公安局的门,以及从赵三强家里回到自己家也是开门,“门”的形象有很多,其实也代表了这个女人的生活。我说我在拍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这些,你要回家不就得开门吗?你要进去哪儿,不就是要进门吗?但是潜意识里,确实形成了这样一个概念和象征符号。这个观众说的也没错,可能比我还要高明,能看到这一点。
小东去找了静,他最后有没有找到静呢?从蓉姐在自述里推断,她14岁左右的时候,就一个人从东北往南,到了湖北把小东拉扯大,挺难的。那静和蓉的命运会有相似吗?
小东能不能找到,他去哪儿找,我觉得没有交代的必要。人生就是这样,只要小东敢于走出家门、能担负起责任,就已经是胜利了。至于能不能找到,他们是否还有缘分,这个都已经不重要了。包括静到底是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是成功了或飞蛾扑火般往外闯,都可以不用交代,去想象。生活里每个人的命运,都会有不同的可能,也给了观众无限的想象吧,你认为他怎么样都可以。
您为什么把蓉姐的年龄设定得这么年轻?
因为最早设定的是将近40岁,但是我选定李妍锡时候她就只有32岁,那就32岁。
但是她32岁,离家出走时是19岁,这个年纪是不是有点过于年轻了?
那才是一件悲剧啊!
但是我觉得从逻辑上来说,如果是那么小的女孩子带着个孩子,应该是很显眼的,很难这么低调。
低调也是一种逻辑,显眼也是这种逻辑,什么都可以是逻辑,所以我觉得没有绝对的。
这个就是影片好的地方,它能给观众提供解读的空间。聊了文本之后,咱们聊回画面和声光。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导演用了很多固定机位,全篇是没有背景音乐的,在最后走字幕的时候,我们也能听到“哔哔啵啵”烧火的声音,这是现场收声。沉浸到这个片子的过程当中,我甚至会以为它是纪录片。
这个问题就是从技术层面来说的,包括摄影、灯光,以及是否需要配乐。我是从2017年开始筹备这个项目,我在那个时候,更喜欢客观一点地看待问题,这个女人的故事虽然是编出来的,但是我还是希望能让它更生活、更真实、更贴近观众,所以我没有太刻意把我想表达的情绪强加给观众,所以摄影机都是不动的。如果让摄影机动也可以,但这就是另外一个影像风格了。
我希望观众只是看到了一个大街上普普通通的女人,我们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不会去注意她,但是她的背后也有秘密和隐私,有她的喜怒哀乐,这就是人生。我们在生活中遇到太多太多这样的人,都不会去留意。所以,我只是想把这么一个故事很简单很客观地呈现出来。
你说影片没有配乐,其实一开始也想有音乐,想煽一下情,尤其是最后。曾经有发行方跟我说过,很多时候观众的离场感受很重要。在离场那一瞬间,如果他们觉得这个情感很舒服,就会有好评;如果觉得很压抑,可能就会不喜欢。基于这个原理,我们在配乐上纠结过,也找过老师做,但是都不合适。到最后,当我觉得表演和剧情,以及情绪氛围足够撑起画面的时候,就不需要配乐了,没有甚至比有还要好。我尽量做减法,包括表演也是。这只是客观地展现了一段感情,而不是一定要让你看到这个女人有多么的艰难、可悲,或者愚蠢。有的人说这个女人很可悲,有的人说她很蠢,都没有关系,每个人的三观经历都不同,读解的角度就不同。
所以这也是对文本和情感表达的自信。影片中关于菩萨的座像,想请导演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个菩萨的座像?
影片里面蓉姐住的家,是我们租的一个真实的民房。我们在开拍之前体验生活,也住在这个房子里面。这个观音菩萨原本就是家里的一个陈设。我们把很多生活杂物都清理掉的时候,觉得这个观音菩萨在这个家出现是特别和谐的事情,包括家里的整个装修色调,我们没有做任何美术层面的改变。因为它已经足够好了,何必再去改变它们。
第二也是因为我们没有钱,但是当我第一眼见到这个观音菩萨,觉得它呈现出的气质特别柔、特别美,特别能让人静下心来。那种美不是咱们世俗说的美,我看到它觉得质感像玉一样舒服,觉得它在这个家出现太合适了,所以就没有把他请出去。
在电影里,蓉姐也确实需要有精神的寄托,让自己平静。所以菩萨就一直存在,但是我并没有拍蓉姐拜(菩萨)的画面。
影片当中也出现了蓉姐一个人在岸边,看流水东去的形象,这和片名「一江春水」有什么联系吗?
一开始这个剧本叫「蓉姐」,因为省事儿嘛,我挺不喜欢起名字的。但是我会觉得「蓉姐」这个名字的格局太小了。不是我有多大野心,想做一个多么牛逼的片子,我是觉得我想表现的不是蓉姐一个人,是围绕这个足疗店的很多人,包括小东、静等等。虽然小东从来没有在足疗店出现过,虽然静和蓉姐没有那么熟。
我想描述的是一群普通人,他们有不同的职业,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困境,每个人都在挣扎,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改变,每个人都没有放弃生活,不论他做了什么样的举措,是对还是不对,是道德还是不道德。所以后来想叫什么呢?其实挺困难的。
因为我们在郧县勘景的时候,那里有一条大江,也就是一开篇蓉姐下台阶的大江,不知道哪一天灵感突然来了,就叫「一江春水」吧。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规划好的,有时会怕大家去过度解读电影。
之前有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问我,“江水向东流,火车向西开,这是有什么意象吗?”因为火车碰巧开过了,我不是非要拍火车。包括蓉姐从田阿姨家下来时,有个火车的声音,那都不是后期配音,就是真的火车经过了。我不太喜欢故意加什么,除了她回到大山里时的乌鸦叫是加的,我想让它有点儿生气。那些羊的声音是本身旁边就有羊,只是我们录了然后放进去的。
我也注意到电影的英文名叫「River ofSalvation」,Salvation是指救赎、自救。
那个“救赎之河”是我找了一个美国同学起的,其实他起了个名字之后,我问是什么意思。他说是救赎意思,我觉得就这样,也没有什么特别。
我看到电影的拍摄地点是湖北十堰,对吗?
对,湖北十堰郧县。
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呢?
导演您是陕西人呀,因为我们看到片中有一个足疗的客人,讲的就是陕西话。
为什么我选择湖北,那就跟他有关了,这个客人扮演者就是我的一个合作伙伴,也是这个片子的制片人。因为他是陕西人,在武汉工作。小成本电影一定是需要有人支持的,这个支持是不计代价的,他能懂我要干嘛,不会就“为什么”“怎么干”浪费不必要的精力。
所以我找到他,他也愿意帮我做。你看,他的名字在片尾字幕出现了很多次(就知道),他做了非常多事情。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部电影是拍不出来的。小成本电影难就难在没有钱,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实。他的资源都在十堰,那我们就去十堰拍了。
导演很真性情。
他们讲的武汉话是现学的吗?
不是。除了静和姐姐两个演员,其他人都是武汉人。演员现学一种方言,会让电影效果大打折扣。如果演员碰巧的是上海人,那可能就是说上海话,如果是广州人那说广东话,这种真实的原生态的东西是我想要的。
这部电影的演员都非常出色,不只是女主角,也包括小东、静,都非常好,这是选角方面还是在演员调教方面的成果?
这其实包括了很多层面。
选择演员我靠的是直觉。这个演员一进门,就大概能知道他是不是可以。就像相亲,那个人进来让你眼睛一亮,那你一定是喜欢他的。这不是指情爱上的喜欢,而是觉得他的气场和你想象中是一样的。李妍锡来试镜的时候,是非常普通的状态,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梳着很普通的发型,也没有化妆,然后她坐下来,怯生生的,和其他演员不太一样。我们知道,大部分演员的形体、神情、相貌、气质都比较出众,但(电影里)我不想要他们以一个“演员”的状态出现。李妍锡后来跟我说,她是穿着她们家保姆的衣服来的。因为她做了功课,知道蓉姐只是一个普通的按脚女工而已。
饰演静的演员,当时刚在武汉大学读大一,还没开始学表演。她往那儿一坐,不用演也不用开口,眼睛就在传达某种气质和状态,我就知道是她了。
小东的角色(在选择时)相对困难一些。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演戏不多,试了好多好多,我想看到这个演员的一切可能性,包括情感的释放。但这对祝康笠(弟弟的扮演者)有点难,他给我感觉太过理性,情感很难释放出来。他不是没有(情绪),他觉得他心里已经“万马奔腾”了,但在我看来就是“呆若木鸡”。最后实在是没人可选(笑),再不决定要到冬天了,春天一过又得一年。
我们三个在出租屋里体验了两个月的生活,磨合姐弟俩之间的默契。刚开始我每天都在训斥祝康笠,那时候对他太不满意了。有一天我告诉他,我已经给你买票了,你立刻就可以去火车站回武汉了。我不是在否定他,这是当时的状态。但他有一个特别好的特质,每到第二天早上,他蓬头垢面地起来后说:“哇,导演,我们再来吧!”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我觉得这个好厉害。
准备拍摄的时候,我们做了很多功课,比如最重要的撰写人物小传。我大概告诉了他们人物的成长经历,然后他们姐弟俩会有一个互相沟通的过程,再把大家都认定的大事件演一遍。比方说蓉姐养不活小东,要把他抛弃的时候。虽然这些戏在我的电影里不出现,但是我需要演员心里得有。这个功课说起来简单,但是其实做了蛮长时间,但最后祝康笠完成得非常好,还有很多姐弟俩之间临时的现场发挥。比如蓉姐在沙发上要打小东但没起来(的那个场景),以及在扔水漂的时候蓉姐差点滑倒,那都是现场真实发生的,但祝康笠没有出戏,立马就能接上话,我觉得这是演员很好的一个素质。
他跟蓉姐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会不会是情侣?
我懂我懂,曾经有人说起过他们太像情侣了,但是我确实没有往那方面考虑,完全没有。
他们当时在体验生活的时候,是不是产生了感情?
实话实说么?没有,真的没有。
但是就算没有感情,默契还是存在的。包括姐弟俩吃饭的时候,翘着二郎腿的姿势都是一样的。这些都是我们要求的,而且不是现场要求,是在生活中要养成这个习惯。我其实很想去培养他们俩的那种情感,但是没有那么容易,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下子能产生很强烈的情感,那也蛮怪的。所以这是一个尺度的问题,但是演员最终呈现的效果是非常好的,这就行了。
最后在回到北方老家的时候,姐姐是在喂鹿,我注意到镜头给了鹿一个特写,拍了鹿的眼睛,下一个镜头就切回到了姐姐的眼睛,我当时觉得这两双眼睛的眼神有点像,都很无辜,那这两双眼睛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鹿的眼神很干净,它在直视镜头。你认为它有什么象征就有什么象征,你认为它没有就没有。
在一定程度上,鹿是这个部电影里我最刻意的一个元素,鹿在我们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它还是一种神圣、纯洁的象征,它能让电影有所升华。如果最后出现的是一群猪或者羊,效果会完全不一样。
当我知道这个地方有鹿的时候,(就决定要拍摄它)。后来我们的制片人后悔了,因为(拍摄)鹿是要去沟通的,不是随便便便在大街上就能给你牵过来(拍摄)的。其实剧本里最后写道,蓉姐一个人在火堆边的时候,有一头受伤的小鹿卧在了她的脚下。后来,我想我们有没有电脑特技,不可能真的弄一个头颅,就算了。
很想看到你下一部作品,会是关于什么的呢?
下一部作品可能写男人吧,有观众说我是“厌男主义”,描写的全是“渣男”,我的下一个本子已经有了,写的一个男人的坚强。(笑)其实我的出发点都是人,没有男女,人的情感是共通的。
您对票房有什么期待吗?
实话实说,没有对票房有特别的期待。2017年开始做这部电影的时候,我最大的目的就是看看自己对电影、对生活的认知,以及自己对电影技术的掌握到底是什么样的。在拍完之后已经我已经有了答案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电影拍摄是从2017年到2018年,再到2019年。在2018年拍完的时候已经到春天了,所以最后的雪景是2019年补的,等了一年才拍的雪景。从创作到送审、拿龙标的过程中,我确实没有想过,它能不能公映、是否参赛或者得奖,没有太去想名和利的事情。
但是电影拍出来后,不仅有一部分人认可它,我自己对它也是认可的,是敢于把它拿出来给大家看的,这点很重要,所以这个层面上它已经完成它的任务了。我觉得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同时,影片会在1月7日能全国上映,还有一个很不错的公司来做宣发,这对我来说完全是锦上添花的事情,非常开心。至于票房,能有多少钱就算多少吧。但是如果观众觉得好,还是希望多支持。因为观众不支持的话,可能所有的小成本电影都拍不了,中国的小成本电影可能会越来就越少,甚至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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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简介 MrWG 著名影评人,新浪微博电影大V巴塞电影内容主编,香港电影资深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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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宾高启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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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演技真不错。
联想:血观音母女变姐妹,call me by your name最后一幕。
在电影的前段,导演十分刻意地把置蓉蓉于各种困境之中,并使其孤立起来。电影中的蓉蓉一直像个女菩萨似的,她身上透露着一种普世的“善”,其实这恰恰是造成其所处困境的根源之一,这种“善意”表现在帮强哥收拾烂摊子(每况愈下的洗脚店)、对田婆婆的沉默(无论是知道真相前后都保持沉默)、对好姐妹的帮助(各种细节)、对“弟弟”也就是家人的爱(说实话导演是不是写了两套剧本,一本上写着姐弟,一本上写着母子啊)等等。导演对菩萨的特写可能是在暗示蓉蓉的行为就像菩萨一样,又或者说她的行为是一种信仰?某种毫无理由的、源于某种传统的习惯?就像她身上的“善”是过去大多数人所提倡的一样,从一出场蓉蓉身上就带着符合传统的“美”。
而某种转变发生在静的“怀孕”之后,具体要说的话应该是在静和蓉蓉最后一次见面,虽然那段台词好尬,但应该是改变蓉蓉的原因之一,也为后面蓉蓉打破“善”的桎梏做铺垫吧。其实静就是年轻的蓉蓉,电影看到后面就会明白,就连静最后的选择都是和蓉蓉一模一样,当看完电影时发现,把蓉蓉和静看作是一个女性群体的“写实”,那整部电影可以构成一个闭环,而这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女性的困境。
虽然蓉蓉身边有个好姐妹,“弟弟”也长大懂事了,但好姐妹终要有自己的家庭,“弟弟”早晚会离开自己,当蓉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孤独时,她直面了她这辈子最大的秘密与伤痛。蓉姐不自首我都忘记了这部电影的词条上有“犯罪”这一条了。其实不算普遍意义的犯罪,反过来理解的话其实受害人是蓉姐,是蓉姐的女性群体。
在电影的尾声,蓉姐微笑面对恐惧,然后被现实狠狠耍了一道,当她回到姐姐身边,回到19年不曾回到的家,回到所有伤痛的起点,在那一刻,火苗中泪光闪烁,她或许意识到了,就算她再怎么努力,结局也不会更好,她已经不需要那“伪善”的口罩了,她接受了自己,顺着一江春水,一直勇敢的活下去。
(对于结尾处的感受太主观了,我所看到的和感受到的其实只是我希望看到和感受到的,其实电影很多细节表达的很隐晦,现实是更残酷的,但我们都活着,还有力气看看电影,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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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
在澎湃新闻上看了一篇专访——《一江春水》导演高启盛:女性的沉默与坚强(作者:陈晨),补充一些内容。(上面写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如果哪位豆油带着坚强的毅力看到这😂并感兴趣的可以去搜搜看)
首先讲一下关于《一江春水》的排片,坐标江西南昌,1月7日上映,1月10日就已经没有排片了,期间排片的影院还很少,我是7号下班后看的23:00的场,不知道是国内这样还是只有南昌这样,感觉观影环境好差,可能都没几个人知道有这部片上映,就算知道了这片可能也下映了😔。
然后回到电影上,通过文章了解到导演高启盛是编剧出身,不得不说《一江春水》的剧本确实牛,这让我想到了前段时间简·坎皮恩的《犬之力》,两部电影相似之处都在于对结尾的处理,他们的结尾的作用不仅在于对整部电影结构的反转,更是对电影角色的颠覆,这种处理方式能够让观众在抵达角色情感的过程中回溯整部影片。《一江春水》通过贴近大众生活的陈述,先让我看到了蓉姐作为一个外地打工人、作为一个独自抚养弟弟的姐姐、作为一个沉默隐忍的女性的一面,可能有些电影塑造角色到这一步就止住了,要开始戏剧冲突、上价值、音乐特写眼泪三件套了,然而高启盛导演并没有,他让蓉姐回到角色的起点,引出一场被误会的“谋杀”,引出一个陌生的原生家庭,引出一个被她藏了19年的秘密,结尾揭示的这种真实并没有打破前面生活化的陈述,反而让我窥见了蓉姐在沉默下蕴藏的坚强的女性力量,结尾处噼啪的火焰中,达到了从蓉姐的个人经验到现实的女性群体思考的过程。
说完电影,再说演员,李妍锡真的太惊艳了。说实话,我很少在意演员的演技,因为我不懂,除非是特别差或特别好的我会提一嘴,而李妍锡在《一江春水》里的演技就属于特别好的那种。她克制、坚韧、愤怒、孤独,蓉姐这个角色被她演绎的太棒了,当然了,在专题文章中,高启盛说最后蓉姐的自陈没有拿到理想的效果,只能用镜头的一次分切作为妥协。我希望高启盛导演能继续创作电影也好、剧本也好,弥补他的那个“遗憾”,也希望李妍锡今后演绎更加精彩的银幕角色。
春江漂流入小城混合端午的艾叶煮沸,最后汇合成千万个小城的地下水。影片平静,真诚,留下了一些有达内韵味但更加温润的影像,落在改开后半程,二十年。
蓉姐的演员很灵,眉间一颗痣,静的时候舒展沉稳,动的时候极亲切,唱评剧时难得又是一种媚。某些角度很像咏梅,但更多的角度就是我们小时候邻居家一个话不多心肠好的阿姨。看她穿针织衫、羽绒服和皮鞋,会想到妈妈的衣柜,皮革羊毛都温柔敦厚。
听导演说是因为她和弟弟的演员都讲会武汉话,所以想到用方言来拍,也能帮演员们入戏。武汉话是真正的“南腔北调”,北方官话的发音,西南方言的抑扬,历来是江湖,四方来讨生活,讨论出小城的絮语。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问导演也肯定是说“没这个意思”),镜头一直卡得很准,隔着一层层的门框只拍“上班前下班后”的生活,没有在按摩床上多费笔墨。仅有的一两场,金花给陕西工程商按脚,他操着一口方言说“你们这里的路和桥都是我承包建起来的”,没露脸,露一双脚,镜头切到贴着“建设十堰”巨幅标语的路和桥,在所有城镇都常见的荒凉彩色,似乎标语也是被承包的,空间被人的流动切开了,只露一双脚。还有许多随便的街景空镜也给人这种感觉。
和《春江水暖》的共同问题是对年轻人的塑造比较乏力,静的几场对白突兀,也许有删减的问题。田阿姨的部分却很好,从历史突出重围又困在自身中,从小见过太多这样的老人,每位都是一出李尔王。
导演说,可能中学读《红楼梦》,写女性有感觉,男性反而写不好,写着写着就变成了老中青三代女性的悲剧人生。要说这种悲剧美学其实很传统,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最后却是一定要投湖的。影片算不上女性主义,但你又如何真的谈论姐姐主义,阿姨主义,奶奶主义?不如一句“妈妈,洗脚。”我想导演是这个态度。
豆瓣的影迷朋友们,大家好。我是电影《一江春水》的导演高启盛,很高兴跟大家在豆瓣见面,由我编剧、导演的电影《一江春水》1月7号在全国上映,感谢大家去看这部电影。
《一江春水》的剧本脱胎于早年我创作的电影剧本《乐姐》,《乐姐》中的人物在性格层面更加外化,故事戏剧性更强。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生活和电影的理解都产生了改变。我常常在思考,我们的生活本质到底是什么,我们的人性本质到底是什么。我们大多数普通人,都生活在工作与家庭之间,我们会有自己的工作甚至事业,这保证了我们的物质基础,使我们能在社会中生存下去,甚至能实现我们的人生价值。我们还会有感情,谈恋爱,交朋友,享天伦之乐,这让我们觉得活在世界上是不孤独的。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仍有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孤独感,因为我们的内心总有一块是无人能知晓的所在,而我们绝大多数时候都在用面具示人,感情也并非说有就有,无奈之下我们不得不将感情的得与失归结为缘份。夜深人静之际,午夜梦回时分,孤独像蚂蚁一样啃噬着我们的心。
我们的存在是无力的,大多数人都在命运安排的轨迹中浮浮沉沉。有的人选择逃避,麻醉自己,有的人选择一意孤行,而我们大多时候,都只能平静面对。因为面对命运的主宰,我们常常表现得不知所措,所以只能装作一副自己相当淡定的样子。《一江春水》这部电影的名字,得来的全没有理由,也许是冥冥中注定,姑且称之为灵感。涓涓细流汇聚成江河,缓缓流淌的春水下,却充满了力量。春水能够孕育一切,也能够毁灭一切,欲望和罪恶都在人心底蠢蠢欲动,但是生活的表面是平静的,我们的心充满了攫取的欲望,但是我们不一定都会付之于行动,我们会惧怕法律的制裁,会担心道德的谴责,甚至我们会因为懒因为惰性而不愿意付出,苟活的人太多了。
人都有虚伪和自私的一面,自私源自于人类的生存本能,世界上几乎没有不自私的人,只是每个人自私的程度不同,自私的点和目的不同,仅此而已。但是我认为,自私并非一个彻头彻尾的贬义词。剧中的蓉姐抚养弟弟小东长大,但是小东为了爱情的自私,毅然离开了蓉姐。静,因为爱自己更多而放弃了她认为的不值得的爱情,田阿姨,为了找人分担自己的苦难,不得不用金钱诱惑无知的女人,这种自私甚至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赵三强更是自私的赤裸裸,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毫不犹豫想尽一切办法无原则无底线得利用他人。但是无论是因为爱自己还是爱他人,我们的自私和爱都是如此矛盾的存在着纠缠着。我们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但是又渴望释放欲望,每个人都在欲望的漩涡中挣扎,就连片中那么自私的赵三强也曾经救助过蓉姐。也许正是基于一种爱,或者曾经的付出,所以我们才自私的如此无所畏惧。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另外我再说说电影拍摄时关于表演与摄影方面的想法。首先是表演,这是我认为针对这部电影,除了剧本之外最为重要的一环。说人话做人事,发乎真心即可,这是我一贯主张的表演风格。我认为纪录片式的表演是一个正确的方向。很多时候表演的优劣仅在一线之间,掌握好分寸非常重要,多一分太过,少一分不足。而如何做到说人话做人事,又是一件非常值得研究的事情。剧中的人物,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是那种天天与我们在大街上擦肩而过而我们并不会去留意的人,我只是选取了一些他们的喜怒哀乐加以表现。如何做到更为真实,首先需要演员极大努力的体验生活。体验生活绝不仅仅是停留在模仿层面,而是从生活的方方面面去思考去接近生活的本真,去理解人物的价值观,人生的来龙去脉,去抓住人物最重要的外部特质以及心理特质,再结合演员自身的生活经历等等,找到与角色之间最舒服最自然的契合点,从而尽量拉近演员与角色之间的距离,最后再利用一点点不露痕迹的表演技巧加以外化,并完成人物独特性的塑造。所谓独特性指的是,不同的演员塑造同一个角色,都应该有各自不同的表演处理以及外化特质,在共性中找到独特的表达与设计是需要认真琢磨的,演员们应该力求表演的真实自然同时又能做到生动独特。表演是一门学问,重要的是发乎于心。另外,这部影片采用了武汉方言表演,目的就是让演员最大程度的松弛下来,尽可能减少演员的表演障碍,用自己最为熟悉的语言说人话,同时,剧本提供给演员极大的表演空间,完全不需要按照剧本背台词,而是在真正理解人物之后加上演员自我的发挥。这个发挥既是自由的又是克制的,自由指的是发挥空间很大,克制,指的是如何在这个发挥空间有效的完成人物塑造,而不是发挥得满天飞找不着北。演员们一定不要试图去表演人物的美或丑,无论是善良或愚昧,无论是欢乐或痛苦,在他们而言都是正常的生活,是不需要格外加以表现的,尤其不能够单独加以表现。演员们要谨慎地使用你们的眼睛,尤其不要用眼睛去表现结果。我的意思归纳起来就是:重内功,重联系,重变化,重整体。不以形夺人,而神夺于形外。在摄影方面,更生活化更客观的记录,是我对这部电影摄影风格的构想,黑白影调的构成,明暗光影的对比,既能完成美学诉求,又不会太刻意,太喧宾夺主。一切技术手段都在为剧情和表演服务,切记这一宗旨。掌握本片的要领就是一个字“藏”。
注:目前上映的彩色版本!
一个虚无的十字架背负了19年…故事还算完整…细节呈现也不错…但我真的建议男导演就别瞎凑女性题材了,大部分男性导演对女性的困境的想象都太肤浅了,太流于形式了…
前80分钟是一个洗脚妹细水长流的生活记录,看时会想,现在商业院线已经看不到这样鲜活的底层小人物日常生活了。到这还是个三星片,结尾20分钟卧槽,一下转到东北去了,才暗示出女主弟弟原来是儿子,前面的相处方式也就解释得通了,有点东西。两代人的未婚早孕,底层女性的悲剧群像,一部看完还可以回味的电影
人物状态和情感抓得太好太实。但剧情属实狗血得无甚必要。即便明白是想在片中的女性间构建一种轮回,蓉姐的遭遇和静一般无二,她又将回到老家继承自家姐姐的命运。只是这种轮回早已被蓉姐付出的努力打破:通过对儿子的培养,她让这世界少了一个渣男,也改变了静的未来。又何必在结尾再去强化这点呢?何况故事讲得太细太完整,就会消解人物背景的神秘,也让她不再有代表性。人,电影中的人,尤其是女人们,像在一江春水中漂流,是因为她们是人,是因为她们要生活,是因为生活本身就像不知流到哪里的水,而不是因为这些撕裂生活的烂人烂事。它本可以捕捉到生活,但它选择了戏剧性。
很聪明的一部片子。点到即止,看破不说破。
谢谢导演,厌男情绪高涨,通篇坏男人和蠢女人😅这就是男导演拍女性题材吗?冲动愚蠢隐忍拜金…雀石看得人血往脑壳上涌,(还好影院没砖头)
这导演得挺大年纪了吧,刻板印象里的不上进小孩还停留在去游戏厅的阶段。
很朴素,没有什么文艺腔。女主演的很棒
影片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在于角色的刻画特别是各位女性角色的刻画,富有生活气息的同时又极有魅力,这才是真正该有的女主电影。不过觉得自首的戏不该那么拍,还是有点点让人出戏。虽然最后还是撕了一个五分吧嘻嘻。西宁挖宝成功✓
女性角色都很立得住,不论是表演还是故事流。更认同这样的创作策略,先充分展示生活的样貌,再抽拔出力量来。
晕太喜欢了
必须得说这片结尾的超级大反转设计是相当有想法的,这是剧作构想的最大发力点。这个反转的非比寻常在于,它不是通常国产片事关解谜之类的常规叙事反转套路。最有意思、最潜在的一个意图,应是要颠覆女主的形象,颠覆之前的叙事认知,因为最后的反转部分影像已经彻底分裂成了另一种质地的影像。这个思路做好了的话,确实相当生猛,有强烈超现实主义的意味。只是实际效果没有达到很理想的状态,前面的部分做得有点过分实,情节单调,导致的核心表达有点趋向于简单的告知隐匿的女性苦难。
剧情堆砌是实力体现,也是文本能力不足的表现,或许做减法太难,取舍太难,是有趣的叙事,多一星给女主
极其令人动容的女性叙事,故事在湖北小城寥寥数年中完成了一场不动声色的循环。从数多年前得知怀孕缺席逃避的男性,到被女性单独抚养⻓大的弟弟,面对同样境况时选择勇敢承担之后,命运的循环圈就此断裂,而如此的断裂也使得女主⻆勇于承担自己当年试图杀掉男性的罪行,自首之后,发觉男性依旧“存活于世”,而”男性“以一种“缺席”的姿态影响了女性的一生。电影中的男性⻆色“赌博”、“欺骗”、“虚伪情谊”,面对事情时不断“逃避”,继而迈向新的失败。影片勾勒出“有毒男性气质”在现代社会的式微,而在对比之下,女性彼此互助、勇于面对的姿态也恰如一江春水般温和奔涌。
#15th FIRST# 竞赛入围-最佳演员。7分。方言很到位,女主表演很不错,场景落在十堰(片中有台词提及“汽车厂”),以足疗店为中心展开了社会图景的分析(藏情节颇有些云块流的意思,比如片尾“姐姐”的东北口音带出的历史感)。女主角虽然半部片子是个被动角色,但少见地很有尊严,人物弧光完成的也不错(背叛三连击这种苦情戏的梗顺手还cue回《一江春水向东流》,好评)。构图花了挺大心思。不过,弟弟从人物到整条故事线都不太能说服我(更何况最后的底是个《十诫七》我滴妈呀);再加上(可能是为了过审而做的)结尾直接cos了一场安藤樱在《小偷家族》的名场面,就,有点露怯了……
55/100 一个遭遇接着一个遭遇,揭秘又揭秘之后…关于生活大道理的台词就可以直接抛出来了是吧,你们是不是对“自然的生活流”有什么大误会?女性苦难史的关怀不要去过度臆想。
可能是剧组穷去不了全国各地取景,导致影片有个奇怪的点,就是设定与取景地不符,人物设定应该是武汉,但取景地是十堰,最后回家的地方应该是东北,但取景地是神农架,但这不重要,因为开场武汉话出来我就沉浸进去了。影片最精彩的部分还是对女性生存状态的描摹,田阿姨照顾瘫痪的儿子活得不人不鬼,蓉姐被两个男人的谎言欺骗,静看似主动却也不得不选择逃离,女性要么被困在此地,要么逃往别处,无论哪种方式她们都没有办法活出自我。结尾的反转看似突兀但其实早有铺垫,相差十几岁的姐弟,不爱吃的东北饺子,以金花的名义存钱,都暗示了蓉姐的身份,她曾经是静,后来又活成了田阿姨,其实结尾还有一个被困在家乡十九年的姐姐。通过这些不同女性的命运,影片道出了一个无比悲哀残酷的现实:不论女性如何选择都殊途同归,因为社会不需要她们活出自我。
最后的反转,让整个电影从现实主义变成某种寓言故事。顺了一下倒也说得通。最终,指代的也从个体女性变成群体了,并试图做了女性群像。
一部反潮流的影片:一方面摒弃跟随式的、代入感的长镜头,用全程固定镜头凝视一个女性的种种遭遇,尽量保持留白、省略与不透明性,另一方面故意去展现某种越界的“姐弟”关系,最后回归母性之爱,达成对女性多重社会身份的反思,实际上是近些年来最深刻的女性主义作品之一。
從前半部分大量平實甚至有堆砌感的敘事上來看有點摸不清頭腦,無法判斷影片的走向和成色,但弟弟的女友說出“我懷孕了”四個字後,影片開始顯示出應有的後勁,結尾還是很有說服力的。如果是劇本創作,值得肯定,但現在影片這樣的結構和處理,就顯露出男性導演對女性角色的把握依然帶有強烈的主觀色彩。另外,4:3的畫幅除了個別段落和構圖,對影片幫助並不大。
因为结尾的急转,开始觉得想要二刷,就好像你走到人生的某处转折,此前所有的过去都获得了另一种视角,都想用新的眼光再看一遍。很高兴国内的导演开始以非常中国的视角去拍电影了,一江春水,这是很中国的意象,映照着很中国的生命质地,静水流深。导演映后谈说,他本来是安排女主去自杀的,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我却觉得前面大半部分点点滴滴你导演亲自呈现的都是她拥有的人和生活呀。现在的结尾是更好的,中国人无论过得如何,总是悲欣交集,春水东流到海,这一路怎么会空无一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