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蛮有意思的隐藏的点:
1.小高算命宜绿色,所以总穿绿,带绿色墨镜时“他看出去的世界是绿色的”。
这一点信息还见于导演采访,高捷林强伊能静三人组因为《好男好女》在坎城参展,高捷算命属木,自己在坎城买的私服墨镜基本都是绿色,然后林强就买红色,伊能静就买黄色,导演觉得他们有意思,可能就这样用了这一点。片中小高穿的绿格衫、纯色绿衬衫、timberland棕绿t、无领的浅绿开衫、深绿底花衬衫、绿手串绿戒指绿墨镜,估计都是演员自己的。感到蕉绿...
2.小麻花是兼职的酒店小姐,阿扁原老大阿喜(也就是小高的老大)雇小麻花这批小姐招待农会代表,而阿扁作为招待方的小弟居然和小麻花好上了,因此才与阿喜冲突,从而转成和事佬小高的小弟。两颗定时炸弹像一对小朋友一样要好、任性、天真、茫然、血气方刚,难怪他们情侣就像最好的玩伴一样。
3.一个crossover,小麻花所谓“去‘星期五’玩男人”者,星期五餐厅是导演和编剧另一电影《尼罗河女儿》中高捷角色开的餐厅,他扬言,“要酷、要有格,只抢钱,不能对女人动情”,老爸骂他“穿得油头粉面”,而且合伙兄弟阿山先后和有家室的女客人陷入恋爱麻烦,据此,这家餐厅似乎有点女性向风俗店的意思,几个小伙如同男版的《海上花》长三清倌人,多少为顾客提供恋爱服务。挺有趣的,女公关挣了钱再去消费男公关,在星期五欠账一百多万,所以星期五到底怎么“抢钱”法啊,男荷官怂恿女赌徒吗,哈哈哈哈哈哈哈,而且某种意义上“玩的竟是我老大”。
4.阿扁寻枪报仇被线人出卖三人进局子又被捞出这段,原剧本完全没有,阿扁挨打后只写了小高主和,将俩孩子哄回台北。这样看,满城晕头转向找枪被人牵着鼻子走那段,神来之笔。而且片中小高妥协了,主动找老大借枪来着。感觉这才是他们的生活本身,麻烦本可以避免,但由于人还活着,心还跳动,情不能堪,心又何忍,终于认栽一样认了那条明知道不明智的路,生活由是愈发混乱、失序、偏离轨道,飞出大路一头栽进稻田。但也只好认了,没得悔恨也不必悔恨,躬下身找钥匙、爬车窗就好了。中间分享片刻吸烟的静谧,相依为命之感,抱团取暖之感,让人不禁想象,他们仨就是因为这点劫后余生安稳私密疲惫放空的时刻而昏昏欲睡,下一刻车已飞进沟里。
5.车栽进稻田,阿扁爬出车厢,拍着副驾窗子喊“大哥,大哥”。叫不应,大概因为这段脱胎于原剧本的嘉义回台北路上出车祸,俩倒霉孩子啥事没有,老骨头小高颈椎受伤打了石膏。(朱天文真的好逗,黑色幽默那种) 导演采访是说,这段本来按剧本拍了在台北出车祸,车撞树,但没录进镜头里,车已经去修了,于是这段作罢。重新设计后这场撞车安排到南部,干脆直接冲进稻田。据高捷讲述,这段应该是小高断了腿,但没有剪进去。
6.另一段没拍的剧情:末尾,“舅舅”长“舅舅”短的小外甥女要去美国读书了,阿扁小麻花作为亲友团,惠赠电锅与保险套。(朱天文真的好逗哈哈哈)
令人感慨,就在阿瑛要去而小高去不了的美国,外甥女要开始新的阶段,老混混过五关斩六将未就,下一代已长大了。
7.小高显然已是出生就在台湾的一代,但这一家是祖籍上海的外省人。最后小高用上海话说,大了才晓得台湾的河水往西流而大陆的河水往东流。这和《悲情城市》似乎有强烈的互文关系,面临绝对中心,身为边缘的那种尴尬与无所适从。跟别人比,不知不觉被时代抛下。跟大陆比,一方的水土一方的规矩一方的门路,有壁垒的。回乡吧,要分成,家乡早没他们这些出去的人的份。处处边缘,处处游离,自己人之间强烈的人情味就像是最后的归依。
像散文诗,段落与段落之间松散,故事进展如此缓慢以至于到了近结尾处才“生出事端”,但回头去看短句长句衔接的如此精妙幽微,生出况味。
几次“移动中”的转场,高哥的位置关系从中心到主导到副驾驶再到最后被羁押着驶出镜头,正如人生的一步步丧失——而车驶出道路正如人生彻底的偏航停摆。数次“先从看者的眼睛看再看看者”的镜头顺序(扁头看火车/瑛姐看高哥/餐馆侍者看游客)也昭示着最终被剥夺主体的结局。
人人看,人人被看,困在南国的溽热与忧愁中,他穿拖地的喇叭裤,她背透明的铃铛包,狗饿得吃葱,人闷得打人。上海的餐厅我势在必得,你却说你要去美国。想起火车梦的结尾——“那个时代过去了”,如此怅惘如此无梦不得摆脱的南国。
KTV那段《男人复仇》听歌词以为是陈奕迅《new order》看MV才发现是《忧伤的嫖客》,但“台”风太浓,让我在这种相似中看到更深刻的不同。
(以父亲昏倒为开始的)猪的一段又有趣又荒唐,非常喜欢。骑摩托上山的长镜头是如此打动我,以至于看到高哥的笑容还是忍不住哭了,那一瞬间的松口气说不定就能拯救灭顶人生——当然没有这么乐观,最后的最后是台南的黎明,抛锚的车,无回应的呼喊,没有答案的答案。
我的“南国”,也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了吗。
没错,我是在南国,这里跟我的北国相去甚远,它不是侯孝贤的南国——火车摇晃,不久穿过隧道的光亮,南国就在眼前,不,不是那么近。 也不是再见。是每一天在南国的屋子里,每一天走出门,是南国的花雨绿荫。是一再的见。再见常常华灯初上,送别的人不忍看,一闪不见。回来时,满眼的葱绿与湿润,进入的这个国水气充盈。 南国总是在那里。等着离去的人回来。小高、阿瑛、阿扁、小麻花,他们长大后去了台北。北边,城市。南国,乡里。 他还是出去时那般的仁义,虽然跟黑社会搅在一处,小高他讲义气,有担当,阿扁出了事他都替他担着,还债,找枪。可是南国变了。留下在南国的哥哥们,懂得有权有势后不管别人死活,说一不二。 这样的南国,哥哥们过得有滋有味。他小高,30多岁了还是挣不到钱,娶不到心爱的女人。开饭店被灌得烂醉,一边对着马桶大呕一边骂,我不过是开餐厅,我他妈的还要过五关斩六将,我对不起我爸。 这个世道。他们讲父父子子的,对着马桶落魄。他们连亲兄弟的钱都可以赖掉的,人模狗样。 本来不想见了,南国,请在远处,叫我远远地把你遗忘。没想到的是一场车祸,还是没有躲开,停留在南国的麦田里…… 1996年的电影。又过去十年,小高那样的人,还有多少。小高被时代扔进稻田不见。连同他的顾家、他的义气、他的沉稳、他打算做一番的事业、他心里唯一的女人。 但电影让我记住了这一切。1990年代的小高的苦恼,还是会有人一直继续苦恼下去。他们以执着的内心和变异的社会挣扎不休。被打得头破血流,以为自己还有执着。 他要给别人一个交待。给爸爸一个交待,即使老父已过世。要给女人一个交待,有钱才谈未来。其实未见人家要求他,但他要求自己。所以他对着马桶呕吐的时候叫,我他妈的为什么活得那么累。可是小高你知道吗,你的累都是你自找的。小高你知道吗,你是个他妈的好人。小高你要知道,我敬重你。 那永远镌刻你记忆的南国,我愿意它在你的记忆里新鲜芬芳一如当初。所以就在麦田里甜甜酣睡吧。
在这次台湾电影作业当中,我想通过侯孝贤早期转型作品《风柜来的人》和他后期风格成熟后,对于当时台湾社会观察后的发声之作《南国再见,南国》两部电影的并置分析,浅析一下侯孝贤的美学创作风格与情感意识表达。 先简单描述一下关于侯孝贤的创作阶段和主题类型划分以及阐述一下我为什么要用这两部影片去分析的原因。这一个月以来,我看了他十一部作品,我认为其创作阶段基本上大致可以分为三段:第一段是早期的商业阶段,这期间主要创作的是轻喜剧《风儿踢踏踩》、《在那河畔青草青》等,这一阶段一直延续到侯孝贤“诞生”之作《风柜来的人》;第二阶段是对于“个人”(还有吴念真和朱天文)的映射表现并由此转移到对“父辈”台湾历史政治的思考,主要是乡村三部曲和生活三部曲;第三阶段是对他人的偷窥和将视角转向都市的迷茫,有《好男好女》、《南国再见,南国》和《千禧曼波》。而对于他的主题表达的不同,也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关于个人情怀的涉世与乡愁,包括《南国再见,南国》、《风柜来的人》;第二类是属于侯孝贤父辈的遥远记忆与历史,包括《悲情城市》、《戏梦人生》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其为数不多的历史片《海上花》和《刺客聂隐娘》不属于他第二阶段的“历史”而属于第三阶段,对于边界和自身身份的探求,通过对世纪末的浮躁和迷茫的刻画,侯孝贤交出了《千禧曼波》、《最好的时光》拷问反思自己以及社会的作品。关于为什么要通过《风柜》和《南国》这两部作品呢?这两部作品的主题内容同为侯导涉世之后对于家园的思考:是乡村也好,是城市也罢,甚至是“无家可归”,可以说在主题情感表达上二者有共同之处,但是在创作阶段却不同。从1983年的《风柜》开始,侯导将镜头对准了自己:旧镇乡村的成长经历,蓝天白云的天真无邪,但是从1995年的《好男好女》和1996《南国》之后,侯导开始以都市为背景,以一直他者的眼光审视。综上,二者兼有异同之处,而且在这异同的比较当中,我们似乎能够隐约的窥探到一个完整的侯孝贤。 讨论侯孝贤的美学风格似乎是老且旧的问题,从小津安二郎来,影响了贾樟柯、是枝裕和甚至是毕赣,还可以与法国新浪潮进行跨越时空的遥远比较。在孟洪峰的《侯孝贤风格论》中他的电影创作风格被总结成了“闷、愣、浑”。他的长镜头注重人文表达和情感寄托,看似很有距离感、像是具有理性冷峻客观的上帝视角,实际上这里面却蕴含着侯孝贤、朱天文、吴念真甚至摄影师陈厚坤对镜头“远处”的人、事、物、景最深沉的爱。《风柜》是他公认的转型作品,是侯孝贤的诞生之作,他说:“拍完风柜后,我对电影重新认识,我感受那是另一种语言。”在这部电影中,他的长镜头比《儿子的大玩偶》中的散文似的创作更加成熟,他开始有了距离感,这种距离的假象让观众看电影中的人情事物的时候,有了很强的参与感,希望能够像看其他电影一样,“感受捕捉”对话中角色的情绪波动和动作,好似这样能够让观众感触更深,实则不然。他的这部电影中,角色和对话都离观众很“远”,我们关注着四位青年从风柜来到高雄,经历爱情、事业、欺骗、未知,我们与他们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我们能够看到的得更多,想的更多。演员在他的电影中似乎并不是主导情绪的那个,他们的任务不过是消融在环境当中。去讲述故事的时候,也许在注重天气和景色的侯导看来,也许演员的作用和天边的一朵压得低低的云的作用是一样的。 而在《南国》当中,侯导依旧使用长镜头,但流动感更强,与早期的作品产生了一定的变化。当摄像机从“自己”身上离开之后,几个主创似乎变得更有责任感,他们在长镜头中加入更多元的内容,开始试着在移动的长镜头中讨论着扭曲的城市和迷茫的内心。洞察着在都市内的不安定的浮躁,甚至用镜头去反思自己:在好莱坞冲击下的台湾电影,自己该何去何从的迷茫境况进而映射到电影中的身份寻求。实际上,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变化,侯导的故事背景离开乡村的蓝天白云之后,来到了都市中“绿色墨镜”带来的迷幻和变色。但他们没有像《风柜》中那几人一样迷茫谨慎,也不像《恋恋风尘》那样被城市的规则无情地改变。而是以一种“他者”的眼光审视。他的风格更加纯熟,他用距离制造美感,用远处的未知和疏远去影响观众,用类似绘画中留白的技巧去构建属于他和他一代人的乡愁。 关于他的情感表达,在前文所述的美学风格中便可瞥见一二。一个风格鲜明的作者导演往往是美学形式服务于情感内容的,侯孝贤便是如此。他的主题表达中最成熟,最引人注目,最与美学创作风格相融的是“涉世与乡愁”。在《风柜》中,导演在这个陈旧却有活力的小镇风柜里“放置”了几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他们正在成熟,正在无忧无虑的吸收来自乡村的养分、欢乐与安稳。之后从风柜走进高雄,他们不会坐公交,不敢进电影院,甚至对于城市的女人也对村子里的女人的方式也不同。他们正经历着地理和年龄上的双重变迁,“难以适应”成了影片后半段的主调。他们不能无忧无虑的放纵,只好学会谨慎,学会在行为上受到了压抑,虽然没有库布里克镜头下那种在鲜嫩多汁的橙子中安置冰冷机械的发条那样强制和摧残,但侯孝贤也表达出了这个充满喧嚣和欺诈的城市对人的异化。这四个人虽然迷茫,虽然对生活感到无助,虽然对成长中遇到的艰涩感到困惑,但是却没有堕落、沉沦。因为他们还有乡村还有精神家园,乡村此时成了他们的坚实的后盾。 如果《风柜来的人》中几人的 港湾和精神家园是有着少年记忆的风柜,那么《南国再见,南国》里那群无家可归的人呢?侯孝贤好像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在电影中,南国这个意向的表现似乎传达出了一种对于乡村的动人凝视,却不像是《风柜》中那样有浪漫的乡愁,那样理所应当的寄托情感;城市更不是他们的理想归属。他们的家园是模糊的,他们的家园在时间意义上的“过去”。在电影中骑摩托车的那一段,我们很容易感受那种离开乡村,辗转于城市的迷茫和情绪失控。还有几处能够窥见到侯孝贤这些年一直在讨论的母题情节:高父与小高总是谈论起自己在上海的过往、小高自己利用在黑帮的就关系去谈生意以及回到乡村去做种猪生意。这些这些都在告诉观众这群孤独的人的身份:是流浪者,是农村人,是城市人,是黑帮更是家族餐厅的老板,他们的生命状态是一直在转换的,这种在转换过程当中往往会进入困境,这是经验转换的不衔接。黑帮中的人脉并不能帮助他在餐厅生意上如鱼得水,当小弟扁头受到城市的上海也不能利用乡村的旧方式去处理。这种经验转换过程中的难以适从感似乎会让人联想到他十年前的《风柜》,可是侯孝贤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在《风柜》中他们有归属,《南国》是无根的。还有一处令我动容和感触:镜头模仿在开车过程中所带的绿色墨镜的长镜头,这一段像是梦幻般的漂浮像是幻觉一般,在车窗外迅速闪过的高架、广告牌和民居都发生了变形和倾斜,侯孝贤似乎在通过城市景观的扭曲来移情到都市和新时代的规则对人心的扭曲。 在这两部作品当中,我们好像能理解一点侯孝贤了,侯导从年轻到中年、从乡村到都市,从和谐安稳的到世纪末外来文化冲击下的浮躁社会。侯孝贤改变了许多吗?他在《南国》中对乡愁的寄托,只不过放在遥远的过去。
值得一看再看的电影,每一个场景都高妙至极,或许某些层面上可以称之为一部当代版《海上花》。1. 对演员的调教能力令人瞠目结舌,不存在任何一个不生活化的表演细节,自然真实到令人发指,归根结底还是每个人身上自带的烟火气(颠勺儿大师高捷,撒娇撒痴伊能静…);2. 大师级的场面调度,前后景的安排出神入化,声音的使用进一步强调后景的重要性和全局的视觉民主化——最高妙的是不做引导,和盘托出,每一个画面无比丰盈;3. 从此上溯至《恋恋风尘》,人的苦闷和命运对人的嘲弄从未断绝,侯孝贤的成功处,在于他的编剧是一个知人晓命、懂得人情世故的文学家,而他自己也十分懂得怎样让自己的小世界退居次席,让更宽广的生活登上舞台。
混混和文化人的一个相似之处在于,他们以为自己摸清了社会的底细,其实只是踏进了暴力的深渊。所以他们是黑帮的同时,也是厨师,是舞女,是表哥的表弟;有职业有家庭,来自乡土,没于城市,是有盲点的目光和有死角的生存。
有理想,又盲从;有美貌,无场合;有气力,怕对手;要侠义,爱金钱;有青春,会没有。
后来采访林强问到《南国》,他用舒展的表情慢慢说“梦一场”。那个瞬间眼泪马上涌出来。
KTV請議員喬事那段不能再台!
永远也吃不完的饭,嚼不完的槟榔,抽不完的烟,没奔头的人生...
我他妈开个餐厅,都要过五关斩六将。
在技术上(镜头感、背景声)都非常牛逼,故事上差一点,有一股湿热感,这个感挺撑整个电影气息的。带着对小人物的刻画,表现出侯孝贤电影里独有的孤独感寂寞感,还有隐没的悲恸。
絕對同意是侯導最好的, 開頭一段火車鏡頭經已震撼無比!是我大銀幕第一次看人這樣拍,不是以前沒類似的鏡頭, 但那些很為情節服務制造緊張的,這里是無拘無束的!! 全片都太多這樣的鏡頭! 最經典在三人行那段, 真正主角是寶島是土地是樹林是鉄路是狗是摩托車是南國, 她們全都是故事……
高捷实在是有型。侯导的电影越来越好看了,但总觉得比过去少点东西。
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
侯孝贤的公路片,仿佛漫溢着迷离的气息,一如剧中人的迷茫、挣扎与漂泊。除了侯导标志性的中远景长镜与画外调度外,片中的各种"车辆"段落都使人印象深刻,如开车的主观镜头、为[路边野餐]承袭的飙摩前跟镜头、令人想及[意外的春天]的洗车镜头,以及恍若[薄荷糖]的片头-火车倒行出隧道。(8.5/10)
侯孝贤把摄影的复杂性全部塞进了每一个景别的配色打光人物站位中,而镜头运动本身却化繁为简【很惊艳的几个手持和俯瞰镜头】而镜头里的这一批真实自然的演员,如同台湾那一个年代火车汽车摩托车走过的绿色台北,红色乡村,山间雨林,音容笑貌都已模糊不清。
公路电影。铁路的几个镜头都跟“恋”一样,陈怀恩+李屏宾这种组合结果就是变化尺度大了,既有中远景固定机位,又有挤到人边上一直跟着的,还有了POV,在不动和动之间似乎在犹豫叙事还是非叙事。车头大雨那个长镜头怎么拍的啊不沾水啊?ps烟原来还能倒过来这样抽- -长姿势了(后来知道是跟特吕弗学的)。有种无力感,改变背后的无力
弃我去者,昨日南国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北地多烦忧。
据说科波拉在电影节看了三次的片子,拍的一群混混的故事。侯導谈到:“我的创作焦点是存在的个体,一些边缘人,小人物。《南国再见,南国》里三个主人公,假使你妈妈看到的话,一定说这些人是人渣,每天不干好事,就在那边混……但有生命的本质。我的电影最后呈现的就是这个。至于苍凉不苍凉,苍凉是我的一个角度,因为我感觉人存在本身就是非常的不容易,这是我对生命的一个看法…但那不意味我的人生观是痛苦即人生。我感觉有人生味道的时刻是人困难的时候,这也是最有人生力量的时候。那绝对不是太平盛世,那会是很boring(无聊)的人生。在那个观念里面,因为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这就是苍凉的意义,活在那一刻是那么不容易,在那一刻是有时间、空间,你是存在的,你是有能量的,在那儿对抗,我感觉这个东西才是活着的,才是过瘾的。”
所谓文艺就是灰尘扑扑的真实
不去混黑帮的演员不是好厨子,高捷演戏前就是圆山饭店的专业厨师,片子里还露了一手,故事也源自于他。粗野脏乱的原生态展示,在唱夜上海时有些只能困在那个破地方壮志未酬的感觉,为父亲也实现不了回大陆开餐厅的梦想鸣不平。但火车汽车摩托穿越丛林雨夜时搭配狂放音乐后的波澜壮阔又是那么的豪迈和生机勃勃,栓在一起毫无希望的人物过五关斩六将依然碰得一身伤跟狗共进午餐,更是找不到方向并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毁灭一切。到城市后侯孝贤用了一些滤镜的实验更显前途虚无,而且就在身旁的摇曳长镜头,以为会离他们很近,其实效果反而放大了那种疏离感却越来越远。林象郎园清晰版。
侯孝贤也可以拍这么时髦、这么躁动、这么无可奈何的后青春期的摇滚诗啊。摄影风格也不是《风柜来的人》那种长、固、远了,手持、第一人称、滤镜纷纷上阵。不同年代的年轻人,同样都要面对生活无情的封锁和围剿。没有希望等在前方,只是刚刚从一个狼狈的处境里逃出来,又陷进另一个泥沼,电影也不由分说地结束了。好男好女们,未来在哪里呢?骑摩托的段落配上雷光夏的《小镇的海》,把我震得目瞪口呆,好像生命中拥有那片刻的恣意和自由就已足够。
回不了的乡土,去不成的大都市,未来之KEY又被抛之暗夜荒野,一抹手电弱光的寻求,如微尘的摇曳游荡,飘忽,无定。而最终车子的抛锚失控,开着的车门也改变不了被遗弃的境地,进退,两难。情感失控一说在侯导这里永不成立,但这部确实意图稍稍明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