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愿清单

喜剧片美国2007

主演:杰克·尼科尔森  摩根·弗里曼  西恩·海耶斯  贝弗利·陶德  罗伯·莫洛  阿方索·弗里曼  

导演:罗伯·莱纳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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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6-01 10:05

详细剧情

老富翁爱德华•科尔(杰克•尼克尔森 Jack Nicholson 饰)近年来在公立医院的私有化改造事业中获利颇丰,他为节省成本,规定病房“一房两床”的做法颇受非议,但性格强势的科尔不以为意,岂料他不久被检查出罹患癌症,本欲入住单人病房的科尔在舆论压力下只得与另一位病人——老卡特(摩根•弗里曼 Morgan Freeman 饰)同处一室。汽车修理技师老卡特博闻强识,将三个子女培养成才,但代价是牺牲了年轻时要做历史教授的梦想。曾经结婚多次如今却孤身一人的科尔逐渐对卡特产生了兴趣,两位老人在病房中结下了友谊。科尔偶然发现了卡特的“遗愿清单”,他决定运用自己的力量,让那些纸面上的疯狂构想一一实现,去发现人生的真正意义……

 长篇影评

 1 ) 鸡肋

      《遗愿清单》多好的题材,让人浮想联翩:关于生的意义,死的理解,生命不可承受之轻,生活难能可贵的经历······
      不过,看来我是想错了。两位老戏骨中规中矩的表演,类似慢放镜头的场景,平淡无奇的故事,毫无戏剧张力的情节,让人怎么说呢?只能说,别太高看所谓好莱坞,那里产出的东西也难免良莠不齐。
      总觉得,人生最后的时光应该能更透彻的领悟人生。影片中似是而非的台词中,总给人一种想告诉你答案,又不告诉你答案究竟是什么的感觉。
      影片哪怕填充些关于梦想,关于生死,关于爱与救赎的桥段滥竽充数也好,总比不知所谓的最后疯狂要强一些。
      要不是冲着两个老戏骨,实在是连结局都不想知道。看这片子,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豆瓣评分不低,突然感觉是不是自己品味太低了?也许吧,反正我更喜欢在路边就着麻辣火锅喝烈酒的感觉,不管是不是上档次,先痛快了再说。

 2 ) 《未了的心愿》电影剧本

《未了的心愿》电影剧本

文/[美国]贾斯廷·扎克汉姆
译/富澜

(淡入)
1.外景,喜马拉雅山脉
一望无际。群峰永恒而静默地高耸着,直刺天顶。
我们好像驾着云雾在群峰间滑翔,耳边响起卡特平静而谦和的语声。给我们的感觉是,他知道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卡特(画外音):爱德华·科尔是在五月里去世的。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天空没有一丝云……
一座山峰高耸在群山之上。峰顶像一个楔子插入我们飞机喷出的气流。一大团冰雪从峰顶倾泻而下。
卡特(画外音):一个人一生的价值怎样衡量,真是很难说的事……有人认为那要取决于后人的看法。有人认为要看他的信仰如何。有人说是凭着他的爱心……可也有人说,人生本来就没有任何意义。
山峰越来越近,仿佛张开它宽阔的臂膀拥抱我们,我们赶紧向上攀升。
卡特(画外音):至于我,我相信你的价值是通过别人来衡量的,而别人也通过你衡量他们自己。
我们继续飞越山岭和冰川,向着峰顶飞近。
(切至)

2.外景,埃佛勒斯蜂(注1)
一根登山杖插进坚硬的冰雪。
一名登山者严严实实地裹在带风帽的登山服里,脸上戴着氧气面罩和护目镜。
他非常吃力地抬起一只脚,踏在登山杖插着的地方,转身呼出一缕淡淡的哈气,放眼眺望脚下的冰雪世界……
卡特(画外音):我敢肯定的是,不管怎么衡量,爱德华·科尔在去世前最后的日子里,享受到了大多数人一生都未能享受到的生活。
登山者转过身去面向峰顶。
卡特(画外音):我深信,他死去的时候是可以瞑目的,而他的心灵是敞开的……我深信,他能听到大山的呼唤……
登山者把另一支登山杖插入冰雪,又吃力地迈上一步。这时,我们越升越高,直到那登山者变成大山背景上的一个小点。
卡特(画外音):而且我相信,大山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们慢慢地……
淡出至全黑。
(淡入)
一支纸烟把烟灰弹在一个空咖啡罐里。
曼尼(在镜头外):请举出五位姓氏以H打头的美国总统。

3.内景,麦克里斯汽修服务部,白天
卡特·钱伯斯(六十六岁)是一位黑人汽车修理工,一副饱经风霜但思维敏锐的样子。
他靠在一辆他正在修理的“卡米诺”轿车上。
跟他说话的曼尼(二十六岁)正钻在引擎罩下面修理发动机。他手边放着一本《文化测试难题大全》。
卡特:沃伦·G·哈定、拉瑟福德·B·海斯、赫伯特·胡佛。还有两位哈里森——本杰明·哈里森和威廉·亨利·哈里森。
曼尼:哈,我还以为那两个哈里森会把你难住呢。你真邪门,什么都知道。
卡特:你认为那就是邪门?你能说出这两位总统夫人的名字吗?
曼尼:说不上来。
卡特:我也说不上来。
从车间另一端传来另一位修理工的问话。
另一修理工:卡特,这架“卡马罗”定的是什么时候交活儿?
卡特:昨天。
曼尼(照那本《难题大全》念):好啦,我给你找到一道。发明无线电的人是谁?
卡特:这道题有点不好答。
曼尼:你瞧,到底让我把你难住了。
卡特:不是。我是不知道你问的是人们认为的发明无线电的人,还是实际上发明无线电的人。
曼尼:这儿的答案是……
卡特:马可尼,对吧?
曼尼:对。难道不是他?
卡特:是这样,一般公认就是他发明的。确实,他为此获得了1909年的诺贝尔奖金。可是实际上一个名叫尼古拉·特斯拉(注2)的人早在1896年就注册了无线电设计原理的专利,几年以后马可尼利用这个设计取得了他自己的专利。
电话铃响。卡特一边继续说着一边不慌不忙地去接电话。电话机装在一面墙上,旁边挂着福特野马车型的挂历。
卡特:特斯拉一直跟马可尼打官司,直到1943年他去世。同年最高法院裁定马可尼的专利无效,承认尼古拉·特斯拉是无线电的首位发明者。
曼尼:你可真邪门。
卡特拿起话筒。
卡特(对着电话):我是卡特……噢,哎,吉妮……是……确定时间。他怎么说?……嗯哼……那是什么意思?……那,好吧。
他平静地挂上电话,拿下叼在唇边的半截纸烟,从嘴里呼出一小股烟气。他拿着纸烟,打量了一阵,把它扔在地上。
他把烟头踩灭,一脸茫然地从曼尼身旁走过,向修理部门外走去。
(切至)

4.内景,里弗赛德县督导委员会会议厅,白天
镜头展示一个手工打制的铜保温瓶,瓶里的浓褐色液体带着一股热汽被倒入一只杯子。爱德华·科尔把杯子凑到鼻子跟前,深深地吸进那股香气。
爱德华:扁香猫咖啡。天下最珍稀的饮品。
镜头拉大
督导委员会主席在台上就座,四位委员在主席两侧分别落座。
相邻的一张桌子旁,是县卫生局的代表和温伍德医院的负责人。
爱德华六十五岁上下,一身休闲装束,仿佛故意表示对这一严肃场合满不在乎。
他把杯子伸向理查德,这是他手下几位重要主管人员之一。
爱德华(用手比划着让他品尝):来,你好好闻闻。
理查德低头凑近杯子,深吸了一下。
委员会主席:科尔先生?咱们可以开始了。
爱德华:稍等一下。
爱德华示意让理查德品尝一口。
理查德看出不喝这一口会议就进行不下去,勉强地抿了一口。
爱德华瞪大眼睛看着理查德,等待他的反应。
爱德华:怎么样?
理查德(显然没有品出味道):啊,真是不错。
爱德华(对理查德):“真是不错”
委员会主席:科尔先生……您?
爱德华:你知道什么叫没品位吗,吉姆?
理查德:我叫理查德,先生。
爱德华(咳嗽了一下):很好,伙计。给他们开讲吧。
理查德走上讲台。
理查德:谢谢,主席先生,各位委员。感谢各位给我们这个机会向各位汇报情况。我们科尔集团认为,温伍德医院陷于困境的直接原因是财政管理严重不当。
县卫生局长:对不起!这……
理查德:管理费用超出应有水平将近一倍。你们的租金和地价也叫得过高。捐赠收入的减少使你们在研究工作、儿科、肿瘤科、磁共振成像方面,都大大落后。
爱德华咳嗽了一阵,他显然对会议的进行毫无兴趣。
那些主管负责人有的面露尴尬,有的怒气冲冲。
理查德:我们科尔集团在过去七年间已经将十五所公立医院收购改为私营,现在这些医院都已做到或逐步做到为各自的社区提供最高标准的医疗服务。
一位女主管人员:尽管人员严重不足,是吧?
理查德:医生越优秀,就越少需要那个……
委员会主席:病床的情况呢?有报告说你们增加收住病人人数,以至于病房拥挤不堪。
理查德:住院人数始终是……
县卫生局长:你们的急诊室大家都知道是……
爱德华突然站起来。
爱德华:我经营的是医院,不是保健疗养中心。每间病房两张病床,决无例外。你们看,我是放弃了与米雪尔·法伊佛(注3)共进午餐的机会来这里开会的。所以我们最好停止无谓的议论。你们需要我,姑娘们和小伙子们。我可并不需要你们。现在,这里有一张数目很大的支票,我很想知道,你们是否决定兑现它。
说着,他又拿起手帕捂在嘴上咳嗽。
委员会主席:科尔先生?
爱德华大惊失色地呆视着自己咯在雪白的真丝手帕上的一团鲜血……
(溶至)

5.内景,格雷挂尔肿瘤医院,白天
长长走廊的远处,两扇电梯门打开,托玛斯从电梯里走出来。
这是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他拖着两只沉重的旅行箱,腋下还夹着一束鲜花,一路走一路寻找着房间号。

6.内景,病房,白天
托玛斯冲进病房,把两只箱子放在靠门边的一张空床上。他打开其中一只箱子,开始非常熟练地把各种用具布置开来……
他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又拿出一个手机,接好插头,摆在电脑旁边……
他把一个非常贵重的铜咖啡壶摆在窗台上,旁边放上铜保温瓶以及小碟小匙之类,还有一只做工考究的木盒子。
最后,他取出一个水晶玻璃花瓶,把那束花插在瓶里。这时从走廊里传来人声——一片七嘴八舌的人声由远而近。
托玛斯听到人们到来,赶快找个地方把花瓶摆好,然后匆匆绕到床旁边,猛地拉开把病房隔成两半的白布单,突然看到卡特躺在布单后面。
托玛斯:你在这儿做什么?
卡特面容憔悴,身上插着好几种管子。床头柜上却操着很高的一大振书。
他身后的墙上贴着许多祝他康复的慰问卡,还有他家人的照片:两个儿子,好几个孙子孙女,还有一个二十岁的漂亮女儿。
卡特:噢,您瞧,这不是在这儿苟延残喘吗……您怎么啦?
托玛斯:没什么,我只是吓了一跳……
正在这时,走廊上的大队人马冲进了病房,好几位医生、护士、护工围着一架轮床忙碌着。
爱德华(躺在轮床上):跟那个屁事不懂的大夫说,我要撤掉他给我输的这个什么液。那起什么作用?我听说它能把人的肺毁掉。我下月还要在国会发表演讲哩,到时候我可不想在喉咙里插个管子喘气。
医生:事情并不是……
爱德华:倒霉的托玛斯到底去了哪儿?
托玛斯:我就在这里,先生。
邢护士:现在我们把您移到床上。
爱德华:让我自己来吧,我还没死呢。
他试图把身体移到病床上去,但是跌到了地上。
托玛斯:这回怎么样?
爱德华:我最近炒过你吗?
托玛斯:自从那次接受奥普拉(注4)的采访之后还没有过。
他弯下身把爱德华扶到床上。
爱德华把自己安顿好,这时发现了旁边躺着的卡特。
爱德华:这又是个什么人?
卡特:你又是个什么人?
卡特(画外音):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爱德华·科尔,一个不大吉利的开场!
(切至)

7.内景,病房,清晨
一只电推子一道挨着一道地剃光爱德华的头皮。
爱德华仍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爱德华:未来三个星期我就得跟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并排躺着,可真是倒霉透了。
托玛斯:你不可能享受单间。那样会造成严重的公众影响。
爱德华:我才不在乎什么影响。我就得住单间,这是我开的医院,看在老天的分上。我偏要住单间。(对卡特)我可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老兄。
托玛斯:你可冒犯了你无数次公开宣布的规矩。你经营的是医院,不是保健疗养中心。每间病房两张病床,决无例外。
爱德华:可我以前没有病。
邢护士在爱德华头顶上挤了一点什么药青。
邢护士(在他头顶上把药膏揉开):埃尔德里奇马上就来给您做手术。
她说着起身走开。爱德华拿起一面镜子,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剃光了头的样子……
爱德华:天哪。(对托玛斯)托玛斯,等我醒过来时,可别失去活动功能。
托玛斯:我尽力吧。
卡特(迟疑了一阵之后):这家医院真是你开的?
爱德华:是的,没错。
卡特:那我希望你能过问一下那个豌豆汤。
(切至)

8.删除

9.内景,手术室,白天
霍林斯医生和他的助手们在为爱德华做手术。
卡特(画外音):临到做手术的那天早晨,癌变已经扩散到爱德华的全身,医生预言他只有百分之五存活的机会……后来他们说不清费了多大气力才终于把他救了过来。
镜头推向爱德华一动不动的脸,那表情即使在麻醉状态下仍然像是对别人的打扰极为恼怒。
由手术灯光的全白……
(溶至)

10.内景,病房,夜
爱德华静静地躺着,两眼紧闭。
卡特坐在床上享用他妻子维吉尼亚给他送来的饭菜,维吉尼亚(65岁上下)坐在床旁的椅子上。
维吉尼亚:就没人来探视他?
卡特(摇摇头):从打推回来就一直睡着。
维吉尼亚:这也是我坚持来照看你的一个原因。看着一个人经过这么大的手术之后还是孤零零的,真让人难受。
卡特(同情地点点头):可至少是没人打扰。
维吉尼亚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嫌她呆在这里不走。
两人沉默了一阵。她抬眼看看他,似乎期待他说些什么。她的尴尬表现得很明显。
维吉尼亚:雷切尔今早来过电话。
卡特:她现在怎么样?
维吉尼亚:她在应试下届乐队的小提琴首席。
卡特:那太好了。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她开始收拾东西。
维吉尼亚:你还要什么书吗?
卡特:不用,很好了。
他向床头柜上那一大摞书摆头示意。
维吉尼亚(又迟疑了一阵之后):晚上的药吃了吗?
卡特:吃过了。
维吉尼亚:枕头舒服吗?
卡特:挺好……谢谢你,维吉尼亚。
维吉尼亚(强挤出一丝微笑):那就好。
她犹豫了一阵,然后……
维吉尼亚:我可以多陪你一会儿,要是……
她握住他的手……
卡特:到明早把两个人都熬垮,那何苦呢。
维吉尼亚:那好吧。
她放开手,探过身子吻了吻他。但这亲热的举动却弄得十分馗尬,脸颊相触时全无感觉,她不由得沉下了脸。
她捏了捏他的手,转身走出门去。他面对已经没了人影的门口,呆呆地望了片刻。
爱德华(仍然闭着眼睛):她走啦?
卡特:什么?
爱德华这时才睁开眼睛,看着卡特。
爱德华:我也算得上半个卫生保健专家吧,据我观察,病人多半不是病死的,而是让探病的人烦死的。
爱德华和卡特对视了一下。
卡特(画外音):什么是黑莓?
(切至)

11.内景,病房,白天
爱德华睁开眼睛,看见卡特那边的电视机正调在一档“有奖竞答”(注5)节目上。
亚历克斯·特里贝克(画外音,在电视里):这种原产于瑞典的浆果,也叫牙疙疽。
卡特:什么是越橘?
竞答者(画外音,在电视里):我要姓贝里的名人一组,八百美元,亚历克斯。
爱德华忍着伤口的疼痛,看着这些更加心烦,脸上的表情似乎是说:我怎么跟这么个家伙弄到同一间病房里!
亚历克斯·特里贝克(画外音,在电视里):1956年评出的四十名热门人物之一,这位“贝里”让贝多芬也甘居下风。
卡特:查克·贝里(注6)是什么人?
爱德华:喘,伙计,你可不可以……?
他的意思是让卡特调低些音量。
卡特:啊?噢,对不起。(调低了电视机的音量)什么是马里亚纳海沟(注7)?
这时,霍林斯医生走了进来。
霍林斯医生:早上好,爱德华。感觉怎么样?
爱德华:那还用问。
霍林斯医生理解地点点头。在表格里填了些什么。
霍林斯医生:导管有问题吗?
爱德华:很好。我真不知道以前没有它我是怎么活的。
霍林斯医生:很好。幽默感是健康的迹象。
爱德华:使劲拍我的马屁吧。
霍林斯医生:我说的是实话。
他查看了一下植入爱德华心脏上方几英寸地方的塑料导管。
霍林斯医生:手术很顺利。术后脑部扫描都很干净。现在我们要查的是你身体其他部分有没有肿瘤存在。不幸的是,你的血液指标非常高,我们需要从今早开始第一个疗程的化疗。
爱德华:我很喜欢一大早就闻到化疗的味道。
霍林斯医生:我过一会儿再来看你。
霍林斯医生转身向外走去。
卡特:喂,医生。你看你能不能……
霍林斯医生:对不起,我要迟了。你的主治医生是谁?
卡特:吉比安医生。
霍林斯:我会告诉护士。
走出去。
卡特:劳驾了。
爱德华想要坐起来,但被浑身插着的许多管子缠着,动弹不得。
卡特:难受,是吧?(继续看电视)什么是夸克(注8)?
爱德华打量了他一阵。
爱德华:你住进来多久了?
卡特:噢,出出进进的好几个月了。让我接受一项实验性治疗。什么是二次方程式?
爱德华(沉默了一阵之后):那,很难受吗?
卡特:你说化疗?(耸耸肩)还不至于太难受。只要你能忍受一直不停地呕吐,眼看着你的血管变黑,感觉你的骨头像是要化掉……总之就好比整天躺在沙滩上。
爱德华(脸色有些发白):这话听着还能让人松口气。
卡特:当然每个人的反应不一样。今晚你就能体会到了。
又沉默了一阵……
卡特:你不介意我请教一下吧,你带来的那个古怪玩艺儿是干什么用的?
他指指那个高科技咖啡壶。
爱德华:那是个虹吸器。煮咖啡的。
他费力地摸索着呼叫护士的按钮。
卡特: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爱德华:还需要有什么别的用处吗?
又是一阵沉默……
卡特:你知道咖啡最初是一个埃塞俄比亚牧羊人发现的吗?
爱德华(一直在寻找那个按钮):未必是吧。
卡特从自己的床上起来,帮他从一大堆管子中间找出那个呼叫护士的按钮,同时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卡特:这是真的。据说是他的羊吃了一种不认识的植物的浆果,过了一会儿就撒起欢来又跑又跳,兴奋得不得了。牧羊人采了几棵这种植物送到当地的修道院。神父试着拿火烤它,浆果烧着以后,里面的豆粒发出诱人的香味,于是他们就拿这种豆子熬成汤。
爱德华(姑妄听之):熬汤,啊?
卡特:熬汤。(控制不住地讲下去)就这样在几百年间这东西传遍了阿拉伯和欧洲。(爱德华注视着他)甚至苏门答腊,就像你刚才煮的那个。
爱德华:那叫麝香猫咖啡。
卡特:我知道那个东西。
爱德华:你知道?
卡特:我决不会喝那个鬼玩艺儿。
爱德华:你尝过?
卡特:没有。我基本上是属于喝速溶咖啡的一族。
他终于把那个呼叫护士的按钮理出来,递给爱德华。
卡特:诺,给你。
爱德华:谢谢。
卡特:不用谢。
爱德华这时才好好端详了一下卡特。
爱德华:你脸上从来都有这些雀斑吗?
卡特:我记得是这样。
爱德华:挺好。我的那个……挺好。
(切至)
一个铝制的大餐盒。盖子打开,里面是一份香味诱人的意大利式大餐。

12.内景,病房,夜晚
托玛斯把乔治欧·巴尔第意式餐馆专用的铝制送餐盒一层层打开,用小勺把饭菜拨在一个大盘子里。
托玛斯:好啦,咱们今天的菜谱是意式熏腿配甜瓜、意式干酪、软烤小牛肉。都是乔治欧的拿手菜。
卡特:你真的想把这些都吃下去吗?
爱德华:计划是这样。
他没太理会,但托玛斯大声清着嗓子。
爱德华:怎么?(对卡特;又看看托玛斯的眼色)噢,嗯,是不是让托玛斯给你也来这么一盘?汤米,给这位……
卡特:我叫卡特。
爱德华:是名字还是姓?
卡特:名字。
爱德华:有意思。你是不是,嗯……?也许能提提精神?
卡特:我就免了吧。
爱德华把一块炸洋姜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出声地嚼着。
爱德华:你真的不用?啧,啧……全洛杉矶最棒的东西。
(切至)
爱德华翻肠倒肚地呕吐不止。

13.内景,病房,夜晚
他那顿丰盛的晚餐这时已全部呕吐在地板上。而他还在不停地呻吟,不停地吐着唾沫。
卡特眼睛仍然盯在他的书上……
卡特(自言自语):这回还是全洛杉矶最棒的东西吗?
他继续看他的书,背景上爱德华继续呕净他的肠胃……
(溶至)

14.删除

15.内景,病房,夜晚
爱德华安静地睡着。头上的绷带己经去掉,露出头顶上新长出来的不平整的短发。
卡特坐在床上,面容憔悴。他从一个信封里取出一张老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亲爱的爹爹,祝你早日康复!希望快些看到你和妈妈像当年那样跳舞。爱你的雷切尔。”
他翻过照片正面,在这张早己忘记的老照片上,是他和妻子二十多岁时在一个年轻人聚会上跳舞,两人双手紧握,哈哈大笑……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溶至)

16.删除

17.内景,病房卫生间,白天
爱德华跪在地上,头伏在马桶圈上睡着了。
病房里传来的语声把他唤醒,他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看看是什么人在说话。

18.内景,病房,紧接前景
罗杰,47岁,是卡特的长子……
罗杰:玛雅又上了光荣榜。
卡特:她当然要上的。这次我又欠她五十元。你这个孩子快要把我送进贫民救济院了。
罗杰:连您带我一起。

19.内景,病房卫生间,白天
爱德华极力要把嘴里的苦味吐干净。他向马桶里面看了一眼。
爱德华:哎呀,伙计。
他抹抹嘴唇,放水冲了马桶……

20.内景,病房,紧接前景
爱德华拖着脚步走出卫生间,他摇摇头。
爱德华(自言自语):在某个地方,有个走运的杂种,此时突然犯了心脏病。
罗杰:科尔先生。
爱德华微微挥了一下手,眼睛也没有抬。
爱德华:你们好。
他说着慢慢爬上他的病床。
这时罗杰拿出一个用孩子们的手工纸笨拙地包裹着的小东西,递给卡特。
罗杰:这是卡伊让我捎给您的。他说长大了也像爷爷一样当个汽车修理工。
卡特:你趁早劝他别这样想。
爱德华注意看着卡特打开那个纸包,露出一个钥匙链,链上的坠儿是一个小巧的福特野马车模型。
罗杰:谢尔比350型。
卡特:他怎么会想到的。我一直想有这么一辆。
罗杰:卡伊记住了。
卡特:他是个好孩子。
罗杰:妈担心您休息不够。
卡特:嗯。
罗杰:她爱您,爸。
卡特:嗯。
一阵沉默……罗杰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准备走了……
罗杰:实验结果出来,您给我打电话。
卡特:但愿能有个结果。
罗杰:我爱您,爸爸。
罗杰同他吻别,走了出去。
爱德华:他是你大儿子?
卡特:是。
爱德华:做什么工作?
卡特:罗杰是税务代理。
卡特拿出一张他全家人的近照给爱德华看。他指着照片上的李。
卡特:他弟弟李是个工程师。
爱德华:这个姑娘是谁?
卡特:雷切尔是三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
爱德华:年龄差得很多。
卡特:她是我们意料之外的。刚把两个男孩子抚养大,又有了她。这闺女现在小提琴拉得好极了。
他的得意和自豪溢于言表,爱德华有礼貌地微笑着把照片还给他。
卡特:你有孩子吗?
爱德华:怎么说呢。(迟疑了一下)我几次婚姻维持的时间都不太长。
卡特:那就是了。我结婚的时间可是很长,足够分一半给你。
爱德华:现在过得怎样呢?
卡特:就这样过呗。
爱德华:那就很好,是吧?不过,你可别误解我,我是喜欢婚姻生活的。结过四次婚。问题是我也喜欢单身生活。二者不可得兼哪。天知道我做过怎样的努力!
卡特:没人能十全十美。
爱德华:我唯一成功的结合就是我跟我的事业。我从十六岁就开始挣钱,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
卡特:我本来的志愿是成为一个历史学教授。
爱德华:没人能十全十美。
卡特:在市立大学念了刚两个月,维吉尼亚告诉我怀孕了……那时,我没有什么资历,又是个黑人,因为有了小孩中途辍学,只能有什么工作就干什么工作。我始终想回到学校。可是……一晃四十五年就过去了。
爱德华:就像俗话说的:光阴似箭嘛……
(切至)
病房生活的一组镜头

20A.内景,病房,夜晚
卡特睡着。爱德华推着输液的架子走进卫生间。

2OB.内景,病房,夜晚
爱德华在读一本什么书。卡特推着他的输液架走进卫生间。

20C.内景,病房,白天
爱德华睡着。卡特在读书。邢护士替爱德华更换输液瓶。(爱德华说到吗啡怎样怎样。)

20D.内景,病房,白天
爱德华睡着。邢护士给卡特抽血。

2OE.内景,病房,白天
爱德华在看电视。过了一会儿,他把电视关掉。他身旁的卡特经受着剧烈疼痛的折磨。爱德华同情地看着他。

20F.内景,病房,白天(下雨)
这次两人的角色调换了一下:卡特在读书,爱德华疼痛得难以忍受。卡特满坏同情地看着他。

20G.内景,病房,夜晚
卡特睡着。爱德华躺在床上。
爱德华:我完全给搞糊涂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理智。上帝啊,不,不,我不是祈求上帝。我是在跟自己说话。我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爱德华从床上下来,走到卡特床边。
爱德华:你醒着吗?卡特,并不是只有我在睡梦中又是咬牙又是放屁。(长长地沉默了一阵)我害怕死。

20H.内景,病房,午后稍晚
爱德华和卡特对坐玩牌。
爱德华:你知道,邢护士说不定就是死亡天使。
卡特:你说什么?
爱德华:因为她比较喜欢你,所以你觉得很放心。可是也许她是要把咱们两个都杀死,你想到过这个吗?
卡特:没有。(沉默片刻)同花顺。
爱德华:你就是魔鬼吧?

20I.内景,病房,夜晚
爱德华推着他的输液架走进卫生间。

2OJ.内景,病房,夜晚
卡特推着他的输液架走进卫生间。

20K.内景,病房,夜晚
邢护士给卡特发药,然后又给爱德华发了药。

20L.删除

20M.内景,病房,白天(阴天)
邢护士给卡特换输液瓶。

20N.内景,病房,夜晚(下雨)
爱德华和卡特对坐玩牌。
卡特:纽约人桥牌俱乐部有个叫埃尔德伍德·贝克的,一般公认是他在1900年创造了一种新玩法,后来就演变成现在的金罗美(注9)。奇怪的是,贝克因为死于一场神秘的谋杀,死后反而出了大名。许多人怀疑是打牌结下的仇家干的。
爱德华:别说话了。八点。
卡特:四点。
爱德华:高兴了吧?

2Op.内景,病房,午后稍晚
爱德华和卡特各自推着自己的输液架在走廊里走着。
爱德华:你想到过自杀吗?
卡特:自杀?老天,没想过。
爱德华:我猜也是。第一阶段嘛。
卡特:什么?
爱德华:这事有五个阶段。
卡特:噢,否认、愤怒、让步、抑郁、认可。
爱德华:你当然不会想到自杀。你现在是第一阶段。否认。
卡特:那你是什么阶段?
爱德华:我也是否认。
卡特:但已经想到了自杀。
爱德华和卡特渐渐地越走越远,我们只听到:
爱德华:你看过《挣脱锁链》(注10)吗?

20Q.内景,病房,白天
爱德华正在由一名护士给抽血。
爱德华:上次的血就不能用了吗?

2OR.内景,病房,白天(阴天)
爱德华推着输液架走向卫生间。

20S.内景,病房,白天(午后稍晚)
卡特推着输液架走向卫生间。

2OT.内景,病房,夜晚
爱德华推着输液架从卫生间里出来,正好跟推着输液架向卫生间走去的卡特擦肩而过。两人例行公事地互相致意。
(切至)

20U.删除

20v.内景,病房,一只空输液瓶,白天
爱德华在读一本米尔顿·弗里德曼(注11)的著作。
邢护士把卡特床旁输液架上的空瓶拿掉。
邢护士:这些你都用不着了。
卡特:怎么回事?
邢护士:第四疗程,也就是最后一个疗程。
卡特:那什么时候能知道个结果呢?
邢护士:得先把要做的化验全都做完,再看我们到达了哪一步。
卡特:要多久?
邢护士:要不了多久。我一见到吉比安医生就让他安排化验。我的班还有一个小时,你有什么需要吗?
卡特:我需要一切正常的报告单,如果你有的话。
邢护士:你好好坚持吧,卡特。
卡特:我正在努力哪。
她向门外走去,卡特看了看他的手表。
卡特(对爱德华):我打开它你不介意吧?
爱德华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卡特戴上耳机,把电视调到“有奖竞答”节目,立刻全神贯注地看起来……
卡特:什么是北美大陆分水岭?……什么是梦游症?……
爱德华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看着卡特。
卡特:兴登堡(注12)是什么人?
爱德华:你一道题也没答错过?
卡特(拿开一只耳朵上的耳机):你说什么?
爱德华:你一道题也没答错过?
卡特:哪能呢。上星期就答错了一道。我把验光配镜技师跟眼科医师给弄混了。
爱德华:情有可原。(沉默了片刻)你想过去现场参加竞答吗?
卡特:啊,那是人家的事。什么是印度榕树?
爱德华又打量了他一阵,然后……
(溶至)

21.内景,病房,夜晚
传来棒球比赛场上的种种声音。
卡特垫着一本打开的书在一张横格纸上写着什么。我们看到他所写的字:
插入镜头:字迹
未了的心愿
1 亲历一场真正壮丽的事情
2
爱德华(在镜头外):传给内野呀,我的天!你瞧,这就是今天这场球的问题所在。
镜头回到病房内场景
卡特把手中的书放低,恰好使我们看到爱德华趴在他的床上看电视,头放在床脚一侧,下巴用枕头支着,身上那些管子都拽到极限,嘴里嘟嘟浓味地责骂守方球员。
爱德华:没有章法。你读过《你生活中的好时光》吗?
卡特:威廉·萨罗扬(注13)的那个剧本?
爱德华:对。“没有一种规矩是始终一贯的。”当我们长大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哪?
卡特:没干什么。随便写写。
爱德华:写什么?(又被电视中的球赛吸引过去)好,这就对了,三垒上有人就该传给内野!你看今天这些小伙子们……噢,我这是跟自己说话哪。
卡特已经把耳机戴上,开始听巴赫的《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了。
他又拿起笔写那份清单。他思索了片刻,写下:“纯粹为了行善去帮助一个非亲非故的人。”
当他抬起头时,看见霍林斯医生正站在爱德华的床脚边。医生带着满脸痛苦愁闷的表情对爱德华说话。爱德华板着脸听着,表情无法捉摸。
卡特取下耳机听他们说话……
霍林斯医生:六个月。幸运的话也许能有一年。我们正在进行一项实验性治疗,尽管我并不希望您抱太高的预期,但是我想您会是一个很理想的实验……
爱德华:大夫。
霍林斯医生:……对象。这是目前最尖端的医学。您的情况很不利,但是……
爱德华:嗨,大夫。
霍林斯医生:啊?
爱德华:你挡住了我的视线。
霍林斯医生:噢,对不起。
霍林斯往电视机旁边娜开一些,看了一会儿。
霍林斯医生:好了,您看还有什么问题?
稍等了一下,然后便开始向门口走去。
爱德华(眼睛看着球赛):有一件事。
霍林斯医生:您说。
爱德华:卡特?
卡特:啊?
爱德华:你有什么事要问霍林斯大夫来着?
霍林斯医生:对不起,我对钱伯斯先生的情况不熟悉……
爱德华:那就熟悉一下。
霍林斯注视着爱德华,但爱德华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电视。
卡特:我只是想知道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
霍林斯点点头……
霍林斯医生:等我去拿你的病历。
他径自走出去,把卡特撇在那里对着爱德华的后背。
爱德华看电视的镜头
他的眼光慢慢从电视屏幕移开:他的生命即将完结的消息使他陷入沉思。
卡特尽力寻找着合适的话语……
卡特:爱德华……
爱德华没有理会。沉默了一阵……
卡特(画外音):有人做过一项调查,询问一千名受访者,如果能够预先知道自己确切的死期的话,他们是否愿意知道。
霍林斯医生走进来,一边读着病历乱纸和药瓶。一边开始对卡特说话……
卡特(画外音):结果百分之九十六的人说不愿意。
卡特毫无表情地听着……
卡特(画外音):我一向大概是属于那另外百分之四的吧。我觉得,如果能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去做你要做的事,这应该是一种解脱。
他把正写的那张纸揉成一团……
卡特(画外音):可事到临头并不是这样。
他抬眼看看爱德华,爱德华也正扭着头看他……
他们这样对视了一阵。最后……
卡特:你想玩一把牌吗?
爱德华:我还以为你不会再问了。
(淡出)
(淡入)

22.内景,病房,白天
爱德华的特写:他熟睡着。一小片阳光在他脸上移动。这片阳光忽然被遮住,原来有人走过并开始清理床头柜上那些乱纸和药瓶。
托玛斯:该起床啦。
爱德华眼皮也不睁地向托玛斯伸出一个手指。
托玛斯:怎么?
爱德华翻过身来,看看背朝他睡着的卡特。
他看到他们两床之间地上的那个纸团和书本。他稍显吃力地从床上探身去够那个纸团。
托玛斯:我给你捡。
托玛斯把纸团递给爱德华。
爱德华:托玛斯,给苏富比的丽莎打一个电话,跟她说我这一季不去竟拍了。
托玛斯:我明白。先生,我不想失礼,可是我需要知道,您希望我怎样处理您的……嗯……
爱德华:后事?就把它当作你自己的事处理就是了。现在去给我买一个杏仁面包,不要买那些青香蕉。
托玛斯随即走出去。
爱德华小心地展开那个纸团,原来是卡特开出的一张“未了的心愿”的单子。爱德华一条一条地看着那些准备实行的事情,忍不住暗暗失笑。
卡特(在镜头外):你在干什么哪?
爱德华:这是什么?
卡特:把它还给我。
爱德华:这是什么?
卡特:把它还给我。
爱德华:我是从地上捡的。我又不知道它是国家机密。
卡特(叹了口气):我上大学一年级时的哲学教授规定我们做一种设想将来的练习,让我们列出我们一生梦想要做的事情,直到……
爱德华:……直到你“咽气”是吧,瞎闹。
卡特:那时我想的是:“挣一百万美元”、“当美国第一个黑人总统”。都是年轻人的一些狂想。后来我总想应该重列一份单子,可是……
爱德华(念):“纯粹为了行善去帮助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哈哈大笑到流出眼泪。”不是我挑剔,你这些都太不带劲了。
卡特:是啊,这一切现在都毫无意义了。
爱德华:我倒不那样认为。
他拿起一支红笔开始在卡特的心愿旁边写出他的心愿。
卡特(从床上起身下来):你在干吗?
爱德华:给你做一点小小的修改,仅此而己。我说,你就不想出去打个什么球?玩玩什么枪?找点乐子?
卡特:我可不想去玩枪,我想的是——你错过的……
爱德华:什么叫“真正壮丽的事情”?
卡特:你到过喜马拉雅山吗?
爱德华:弄辆福特“眼镜蛇”飘飘也不赖。要么高空跳伞怎么样?这回咱们有点开窍了。
又继续往下写。
卡特:有点开窍了。让我看看那个。
卡特一把把那张纸从爱德华手里夺下,满脸怪相地看着爱德华在他写得整整齐齐的几条心愿旁边乱涂上去的字句。
卡特(念):“亲吻世界上最美的女孩”?你有什么办法做到这点?
爱德华:办法多得是。
卡特(继续往下看):去做文身?这就是你的伟大志愿?狗屁,我可比你想得深远得多。
爱德华:大一新生的头脑当然容易想得深远。可是霍林斯大夫说什么来的?你只剩了几个月的时间,对不对?
卡特:或许一年。
爱德华:你自己说的,四十五年一晃就过去了。
爱德华从床上跳下来,从卡特手里夺回那张单子,开始踱步……
爱德华:这是我们可以做到的。这是我们应该做到的。别考虑钱的问题。我有的是钱。
卡特:我不知道,我……
爱德华:你不知道什么?
卡特:那只不过是打个比方,你知道,有个抓挠……
爱德华:嘚啵,嘚啵,嘚啵。打个比方。我老实告诉你,生活不是给别人过的。你不是悔恨一辈子没能干成什么大事吗,现在就是你的机会。
卡特:拿自己玩命?
爱德华:趁着还来得及。你想现在会是什么情况?我回去听那些人讨论什么底层融资、次级贷款等等,仿佛我很在意我那些没用的钱。你呢,你回到家里等着儿孙们哭哭啼啼地给你送终,让所有人围着你看你死,你倒要反过来安慰他们。在人们的衰伤和惋惜中熬到咽气,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可不想这样。而且,在你内心里,我相信你也不想这样,卡特。
卡特低头看着钥匙链,用手指把它转了几圈。一阵沉默……
爱德华:现在咱们两个坐上了同一条船。这样比方不错吧?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机会。
卡特:机会。这可真够绕弯子的。
爱德华:我们的感觉还不错,不是吗?精力逐渐恢复。我们也不再疼痛。就像大夫说的,无症状期。我看,我们要么躺在这里,指望那狗屁实验产生奇迹……要么我们就自己开始行动。
卡特的思想开始活动起来……最后,他抬眼看着爱德华,露出了微笑……
卡特:高空跳伞,啊?
……这时,恰好维吉尼亚推门进来……
维吉尼亚:这是什么医院哪?找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个大夫。
卡特:维吉尼亚,咱们需要谈谈。
维吉尼亚:他们怎么说?
爱德华:钱伯斯太太,我得失陪一下,你们二位好好谈谈。
爱德华走到走廊里去。
卡特:情况不好。
(切至)

23.删除

23A.内景,病房,白天
维吉尼亚:我早就知道咱们该去加州大学洛杉机分校。那儿的外科大夫要好些。术后的……
卡特:那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维吉尼亚:你怎么能知道。反正我们不能放弃。我想再咨询一下别的大夫。
她取出手机,气呼呼地开始拨号。
卡特:维吉尼亚。
维吉尼亚(对手机说):是的,请接肿瘤科,维特里大夫办公室。
卡特:吉妮,不要打了。
维吉尼亚:这事由我办。(对手机说)维特里大夫吗?我是维吉尼亚·钱伯斯……是的,是这样……是,是我的丈夫。您还在主持ECL622那个研究项目吗?对,我希望能……
卡特夺过手机把它挂断。
沉默了一阵之后……
卡特: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维吉尼亚:你说什么哪?
卡特:爱德华和我一起出去一段。
维吉尼亚:爱德华和你一起?去到哪里?
卡特:我不指望你能理解。
维吉尼亚:我不理解,你算说对了。我没法理解,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你怎么能这样,这样……放弃同疾病抗争。
卡特:维吉尼亚……
维吉尼亚:你为什么不去跟孩子们说说?听听他们知道你要抛弃他们会怎么说。
卡特:我抛弃他们?我四十六年来在引擎罩下面滚一身又一身的油泥,就是为了我的儿女不缺吃少穿!我做到了这一点……我想我有权利给自己留一点点时间。
维吉尼亚:去做什么?跟一个陌生人一起潜逃……
卡特:他不是陌生人。
维吉尼亚:可我是你的妻子。
卡特:我是你的丈夫……我还是一个父亲,我还是一个爷爷,我还是一个汽车修理工……
维吉尼亚:你还是一个大浑球,浑到以为自己就能想法儿把癌症治好。
卡特:我很抱歉。
她瞪大眼睛看了他一阵,然后慢慢转身走出去。
他看着她走出门去。

23B.内景,医院走廊,白天
维吉尼亚从爱德华身边走过。两人对视了一眼。
维吉尼亚:我丈夫不是随便出售的商品。
她快步走开。过了一会儿,卡特也来到走廊里,站在爱德华身边。两人一起注视着维吉尼亚头也不回地远去。
爱德华:她恨上我了。你也恨我吗?
卡特:暂时还不。
卡特(画外音):事情就这样开始了。
(溶至)

23C和24删除

25.内景,小型飞机内,白天
卡特的手指紧张不安地摆弄着他的钥匙链。
镜头拉大,我们看到,卡特戴着跳伞头盔从敞开的后机舱门眺望脚下八千英尺处的莫哈韦沙漠。
卡特开始紧张地大口喘气。
卡特(自言自语地嘟味):平时连坐飞机我都害怕,这回却要从飞机上往下跳,真是中了魔了。(这时钥匙链无意间从手指上滑落)妈的!
钥匙链向前滑动,滑向前舱,爱德华在那里背对着我们和驾驶员说话。卡特伸手去够,但他被坐在他身后的年轻力壮的凯尔牢牢固定在座位上。其实,卡特就像是坐在凯尔的怀里。
凯尔:你要捡起它来?
卡特:你认为该怎样呢?
凯尔猛地抱着卡特站立起来,原来,卡特是被一大堆尼龙绳和凯尔的身体紧紧捆绑在一起的。他两腿悬空,弯下上身,但下身仍旧和凯尔的身体固定在一起。
凯尔带着卡特吃力地向着钥匙链移动。
卡特伸手去抓,但钥匙链又向前滑动……最后滑到了爱德华伸出的手里。
卡特抬头看着爱德华。爱德华举起钥匙链。卡特一把抓过来。
卡特:别说风凉话。
爱德华做了个嘴若寒蝉的表情。
卡特(突然大喊着):退回到座位上去,凯尔!
凯尔摇摇晃晃地退回到座位上。
爱德华(对凯尔):你得谅解他,凯尔。他是为一位小妇人担心。
卡特:这事跟我老婆毫无关系。
又有一位跳伞教练走出来,把爱德华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教练:三十秒准备。
爱德华(对卡特):我那小老婆就像这样。我做什么她都不支持。
卡特:小老婆?
爱德华:就是我的第二个太太。天哪,这女人把我恨透了。
凯尔:也许是因为你管人家叫小老婆的缘故。
爱德华:嘿,凯尔,我可从来不这样看。
教练:十五秒。
卡特:我跳不了。
爱德华:没问题,你行。
卡特:不行,我真跳不了。
爱德华:你害怕的并不是这一跳。
卡特:真的不是。
这时教练把舱门拉开,一股强风立即冲进机舱。
爱德华:你只是担心降落伞打不开,等给你送葬的时候,人家看到的是一块丹佛肉饼。
卡特:可不,我担心的就是降落伞打不开。
凯尔站起来,推着卡特向舱门靠近。卡特看着舱门外的万丈深渊。爱德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随着凯尔用力一跃,卡特尖声叫喊着,两人消失在机舱门外。爱德华看见卡特在两人飞速下坠中拼命挥动着胳臂,发出尖叫声。
爱德华:这家伙嗓门真不小。生死关头嘛。听天由命吧。不冒点险什么也干不成。(扭头对教练说)咱们跳吧。

25.外景,小型飞机,白天
两人跳出飞机,在空中自由下坠。跳伞服飘拂着,使人感到一切似乎很安全。
爱德华的镜头
他似乎充分享受着生活中最美妙的时刻……
卡特的镜头
他的眼睛惊恐地大睁着……爱德华落入画面,他的教练同凯尔抓起手来,于是卡特和爱德华又直接面对着面了。
爱德华:怎么样,啊?这才叫生活。
卡特抬眼看着爱德华,脸颊在强风中不住地抖动。
卡特(满脸惊恐):我恨透你了。
爱德华:不,你别恨我。我们在享受。来,好好体会一下,伙计。完全听其自然。彻底放松。
说着向下望着飞速迎面而来的地面。
卡特:该拉哪个扣儿?
他和凯尔分开,两人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
凯尔:我们现在还不到降落区。这时拉伞会被风吹远……
没等凯尔这句话说完,卡特已在慌乱中拉开绳扣。他们两个猛地跃出画面。
另一角度
爱德华和他的教练继续下坠,眼看着他们伙伴的伞在他们上方拂动。
教练:好了,打开伞吧。
爱德华(唱):“我仿佛坠入……”
教练:己经到了指定降落区,赶快拉扣。
爱德华:“我觉得我已坠入爱河。”
教练:赶快拉扣!
爱德华:我真的爱过。
但他只是紧闭双眼,张开两臂,完全听凭命运的摆布。
最后,教练猛地一拉绳扣,两人跳出画面。
(切至)

26.外景,跳伞学校,白天
爱德华与卡特走向一辆高级轿车。爱德华一面走一面掏出那份“未了的心愿”,用红笔把单子上列出的“高空跳伞”一条勾去。
爱德华:汤米,人活着就是为了有一天死去。
托玛斯:那我真幸运。
爱德华:不是说笑话,托玛斯。记住我的遗嘱。你离这一天越来越近了。
爱德华走向轿车。卡特和托玛斯随后。
卡特:容我问你一句,你到底叫汤米还是叫托玛斯?
托玛斯:其实我叫马太。不过他认为这太像是《圣经》里的人物了。
爱德华(在镜头外):咱们得吃点东西吧。
卡特:他有病吧?
托玛斯:说不定。
(切至)

27.外景,一座相当简朴的两层小楼,黄昏
李(画外音):妈,你来点嫩玉米吗?

28.内景,饭厅,黄昏
维吉尼亚坐在餐桌的一头。她对孩子们的谈话毫无兴趣,并且尽量不去看餐桌另一头那张没人坐的椅子。
钱伯斯一家其余的人全都在场:罗杰和他的妻子钱德拉(四十多岁),还有他们的女儿玛娅(十四岁)、儿子卡伊(六岁);卡特的小儿子李(三十八岁)和他怀孕的妻子伊丽莎白(三十六岁);最后是卡特的女儿雷切尔(十九岁)。
钱德拉:来点菜豆好吗?
罗杰:给她些嫩玉米,妈妈喜欢吃嫩玉米。
罗杰关切地打量着母亲。钱德拉伸出手按在维吉尼亚的手上。这时厨房里传来电话铃声。
伊丽莎白:也许她只是不饿。
卡伊:我去接!
他说着跑进厨房。
雷切尔:咱们能不能不要这样谈论妈妈,就好像她根本不在这里似的。
李:你说就像你刚才那样?
雷切尔:住嘴吧,李。
卡伊:爷爷来的电话,他要跟奶奶说话!
拿着无绳电话跑出来递给维吉尼亚。她摇摇头。
罗杰:卡伊,给我来接。
他从卡伊手里接过无绳电话。
罗杰:爸,您没事吧?您在哪儿哪?
一系列交叉剪辑镜头

29.外景,一个城市的文身店,黄昏
卡特站在店门外。
卡特:我在兰开斯特。
罗杰:兰开斯特?您怎么……好啦,您告诉我地址,我们去接您。
卡特:你妈妈在哪儿?
罗杰:她……嗯……
卡特:她不愿意跟我说话。
罗杰:现在是这样。
卡特:我要你们替我照料她一段时间。
罗杰:您什么时候回家来?
卡特:我不知道。
罗杰:您回不回家来?(停顿)爸?
卡特:罗杰,这事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我需要这样做。
罗杰静静地听了一阵,其余的人注意地看着他。最后,他的肩膀放松下来……
罗杰:好吧,爸……我明白。我们也爱您。
他挂断了电话。转身望望全家人。维吉尼亚从桌旁站起来,走出了饭厅。
卡特挂断了手机,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嘘出来……
爱德华(画外音):这狗娘养的!

30.内景,文身店内,黄昏
卡特走进来,看见爱德华坐在一张椅子上,一个浑身刺着浓密文身的文身师正拿着一个嗡嗡作响的电针在爱德华的胳臂上刺花纹。卡特把手机交还给爱德华。
爱德华:怎么样,你决定了吗?
卡特:啊?噢,我不知道。我现在没法考虑任何长远的事情。
爱德华:什么长远?我们说不定再过五分钟就死了。
电针的嗡嗡声停了下来。
文身师:什么?
爱德华:我只是打个比方……(对卡特)那就不文南军旗帜或是黑色耶稣。
卡特:我想我……
爱德华:……不做了,确定了。
卡特:我从来都不同意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
爱德华:什么,你怕人家不让你进犹太公墓吗?你要是什么事都死认老规矩,那我们就都别干了。这又不是背着你老婆找别的女人。
卡特(迟疑了一下):我从没找过别的女人。
爱德华想想这倒可能是真的……沉默了一阵……
爱德华:好,好,好。把这个也算是一条心愿!
卡特:我不想那样。
爱德华(对卡特):六十六年,你就从没……男人啊,男人,我们得搞一次纵情狂欢。
卡特:不。
爱德华:狂欢并不等于不忠实。
卡特:不。
爱德华:那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卡特:我说了不。
文身师完成了他的工作。
文身师:行了。您看怎么样?
爱德华仔细观看他的文身。
爱德华:看起来不赖,只是……我真的显得那么……
卡特:老?
爱德华:我是要说那么凶。(对文身师)干得不错。
文身师(对爱德华):谢谢。(对卡特)您可真该考虑来一场狂欢。
卡特瞪了文身师一眼,然后回过头来对着爱德华。
卡特:我绝对不会参加。
(切至)

31.外景,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处赛车道,白天
一辆崭新的65谢尔比“野马”GT350R。
卡特无限珍爱地把手放在引擎罩上。
卡特:你好,宝贝儿。
爱德华和卡特穿着赛车服,站在这辆“野马”和另外一辆加大马力的道奇“挑战者”旁边。
卡特仍然在抚摸着引擎罩。
爱德华:你是打算就这样摩拿把玩呢,还是驾上它跑?
卡特:我们先互相熟悉一下。
卡特和爱德华分别坐进各自的车。

32.内景,“野马”车内,白天
卡特戴好头盔,正一正嘴边的麦克,把拴在他的车模钥匙链上的钥匙插好,开始发动这架“野马”。
卡特:你肯定咱们已经付清车款了吗?
“挑战者”这时也发动起来,发出像飞机一样的响声。
爱德华(画外音):我们当然付清车款了。要是没付清那又怎样?
卡特:我只是要核实一下。
两辆车冲向赛道。

33和34删除

35.内景,“野马”车内,白天
坐在“野马”车的驾驶座上,卡特心花怒放。

36.外景/内景,“挑战者”/“野马”,白天
“挑战者”快赶上了“野马”,两车并驾齐驱。
爱德华:加油,伙计。看看它有多大潜力。
卡特:啊,这样已经很棒了。
爱德华:听你口气好像年轻人初次参加同学舞会,羞羞答答,不敢尽情享受。
卡特:听你口气好像要大显身手,一决高低。
爱德华:一决高低?怕的是你没有勇气。
卡特:我的勇气足够对付你的,接招吧。
插入镜头:
卡特的脚踩下油门。

37删除

38.外景,赛道,白天
“野马”超过“挑战者”向前冲去。

38A.内景,“挑战者”车内,白天
爱德华立即应战。
插入镜头:
爱德华脚踩油门。

38B.外景,赛道,白天
“挑战者”与“野马”追平。

38C.内景,“挑战者”,白天
爱德华扭头看着卡特。
爱德华:你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38D.内景,“野马”,白天
卡特:你说什么?

38E.外景,赛道,白天
“野马”撞向“挑战者”的车身侧面。

38F.内景,“挑战者”,白天
爱德华:天哪,你要把咱们两个都干掉吗?

38G.内景,“野马”,白天
卡特:那又怎样?

38H.外景,赛道,白天
“野马”再次撞向“挑战者”。

38I.内景,“挑战者”,白天
爱德华:你给我使坏。

38J.内景,“野马”和“挑战者”车内,白天
卡特:使坏?我让你见识见识。我让你见识见识真功夫。跟我来吧,胆小鬼。
爱德华:胆小鬼。

38K.外景,赛道,白天
“野马”猛然一跃,飞出了赛道。“挑战者”也跃出赛道。

38L.内景,“挑战者”和“野马”车内,白天
爱德华:胆小鬼?
卡特:行啊。

38M.外景,赛道外,白天
“野马”风驰电掣地驶过,“挑战者”紧紧跟随。

38N.外景,赛道外,白天
前方出现两个隧道口。两辆车飞驰向前,钻进隧道。

38P.内景,“野马”,白天
卡特在黑暗中疾闪而过。

38Q.内景,“挑战者”,白天
爱德华也冲进黑暗,试图很快冲出隧道。

38R.外景,隧道,白天
“野马”钻出隧道,但“挑战者”怎么不见了?

38S.内景,“挑战者”,白天
爱德华的车熄了火。他试图重新发动,但引擎就是不启动。

38T.内景,“野马”,白天
卡特望望后视镜。爱德华跑到哪儿去了?

38U.外景,隧道外,白天
“野马”一个急刹车停住。

38V.内景,“野马”,白天
卡特回头向隧道口看去,发现“挑战者”被爱德华推着从隧道里出来。
卡特从车里走出,高声向着爱德华喊叫。
卡特:你要找人看看吗,我认识一个很棒的修车师傅。

39和40删除

41.外景,圣莫尼卡机场,日落时分
一架“湾流G一550”腾空而起。
(切至)

41A.内景,“湾流”私人喷气机内,日落时分
卡特、爱德华和托玛斯坐在这架陈设豪华的私人飞机里。卡特对机舱内的一切都备感新奇。空中小姐递给他一杯饮料。
卡特:你到底有多少钱?
爱德华:没人告诉过你问人家有多少钱是很不礼貌的吗?
卡特:我还从来没认识过钱多到值得一问的人呢。
(溶至)

41B.内景,“湾流”私人喷气机内,夜晚
光线很暗。卡特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条毛毯,眼睛闭着。机舱前部,托玛斯在那里酣睡。机舱后部,洗手间的门打开,爱德华从里面出来。他随手抓起一块饼干,看看别人是不是都在睡着,然后放下饼干,向洗手间里做了一个手势。空中小姐从里面走出来,一面整理着自己的上衣。爱德华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卡特这时睁开眼睛,看着爱德华,摇了摇头。
爱德华:怎么?你又不同意来一次狂欢。(或:怎么?我是为了保健。)
爱德华拿起一本杂志。
卡特凝视窗外,欣赏壮丽的夜空。
卡特:真是美得让人无法想象。
爱德华:我一向特别喜欢飞越北极,下面一片荒凉。
卡特:看那些星星。这真是上帝最美妙的创造。
爱德华;那么你认为是有一个什么人创造了这一切?
卡特:你不这样认为吗?
爱德华:你是说,我相不相信,如果我眼望星空许一个什么愿,上天就会把一切全部改变?我不信。
卡特:那么世上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是错的?
爱德华(耸耸肩膀):据我从生活中所得到的教训,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往往是错的。
卡特:那叫做信仰。
爱德华:我佩服有信仰的人。但我没法让我的头脑接受这点。
卡特:也许正是你的头脑挡了你的路。
爱德华:卡特,咱们这样争论己经争了成百上千次,可每次最后都撞在同一堵墙上。世上到底有没有糖果仙子?结果谁也越不过这堵墙。
卡特:那么你信仰什么呢?
爱德华:我反对一切信仰。
卡特:大爆炸(注14)也不信?宇宙随机论(注15)也不信?
爱德华:我们活着,我们死去,汽车轮子一圈又一圈地转。
卡特:如果你想得不对呢?
爱德华:我宁愿我想错。要是我想得不对,那我就算赚了。
卡特:我不敢确定事情就是那样。
爱德华:你不是说你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吗?
卡特:我,我只是有信仰……
爱德华:上帝荣耀,伙计。把芥末递过来。
(切至)

42.外景,埃塞村落——直升机上拍摄的镜头,黄昏
俯瞰这座摩尔人于10世纪在地中海岸边高山顶上建造的村落。村中最主要的建筑是一座名叫金羊宫的石头城堡。
(切至)

43.内景,金羊宫饭店,黄昏
爱德华和卡特坐在这家据说是世界最高级饭店的餐厅内临窗的餐桌旁。两人都换上了做工精良的新西装。卡特正把一大块抹满鱼子酱的吐司放进嘴里。
一阵沉默之后……
卡特:你知道这鱼子是怎样采收的吗?
爱德华:说给我听听。
卡特:当渔民抓住雌鳃鱼的时候,他必须很小心地让它死得非常平静。如果让它感觉遇到了危险,它就会分泌出一种酸性化学物质,把鱼子毁掉。
爱德华:这听起来很像我的第三任太太。(停顿了一下)那女人认为蛋黄酱是树上长出来的。
卡特抿了一口香槟。
卡特:要是我,对这个也可以习惯。
爱德华:这话听起来也像我的第三任太太。
爱德华遥望着窗外的景色。
爱德华:三十多年间我常常到这里来。但是跟男人一起这还是头一回。
卡特:不胜荣幸。
沉默了一会儿……
爱德华:埃米莉过十岁生日的那次,是最棒的。
卡特:埃米莉是谁?
爱德华:我的小——噢,她也不小了,她今年……
卡特:你有一个女儿?我记得你曾说过……
爱德华:是的……那时我跟你还不熟。不过,反正我是不会看见她了。
一阵沉默之后,卡特从衬衣口袋里取出那张未了的心愿清单。
爱德华:你要干吗?
卡特:也许到时候了。
说着在单子上端的空白处写下:跟家里联系。
爱德华:把它拿过来。
卡特:为什么?
爱德华(一把抓过单子):为什么?
爱德华抄起一支笔把那句话勾掉。
有一阵功夫,爱德华的强烈反应弄得两人之间气氛沉重。卡特感觉非常尴尬,他突然从餐桌旁站起来。
爱德华:怎么啦?
卡特:请原谅。
爱德华:你上哪儿去?
卡特径自走开,留下爱德华独自面对他的鱼子酱……
爱德华:哎哟,简直像个娘们儿。
爱德华又坐了一会儿,后来终于把餐巾拽下来扔在桌子上,随卡特而去。
镜头跟拍爱德华向后面走进……

44.内景,金羊宫饭店的男洗手间,黄昏
卡特站在一个洗手池前面,背朝着镜头用毛巾揩拭他的衬衫前襟。
爱德华:瞧,我很抱歉,我有时有些过分。
卡特转过身来,这时我们看见他衬衣前胸浸满了血。
爱德华:我的天哪。
卡特:我没事。
爱德华:得把你送到医院去吧。
卡特:只不过是导管帽松动了。你看,这不已经止住了吗。我没事,咱们出去吧。

45删除

45A.外景,城堡,夜晚
一座美丽的法式古城堡。

46.内景,古城堡内起居室,夜晚
爱德华和卡特走进陈设华贵的起居室。
卡特:你到底有多少钱?
爱德华:别把血滴到地毯上。
卡特:上浴缸里好好泡一个澡,我就全好了。
托玛斯在打电话。
托玛斯(对着电话):很好,那我们就说定了。(挂断电话;对爱德华)一切办妥。出了一点小问题,不过都己经解决。明天去开罗,然后在坦桑尼亚两天,然后是星期六到约翰内斯堡。
爱德华:托玛斯,我要对你说,你真是难得的人才,只是以前我故意不这样说。
托玛斯:谢谢你的坦诚。
卡特(在镜头外):快看这个!在浴室里也能看到“有奖竞答”节目。
爱德华:什么?
卡特:电视里有“有奖竞答”。
托玛斯走出去。爱德华的手机铃响。
爱德华(自言自语):“有奖竞答”法语版?
爱德华拿起手机,查看来电显示,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爱德华:你好。

47.内景,卡特家的厨房,白天
交叉剪辑镜头
维吉尼亚站在自家厨房里。
维吉尼亚:科尔先生吗?……我是维吉尼亚·钱伯斯。
爱德华:噢,啊,你好。我让卡特接电话。
维吉尼亚:不必,实际上我是打给您的。
爱德华:噢。
维吉尼亚:他情况还好吗?
爱德华:嗯,是的。他很好。
维吉尼亚(稍稍迟疑了一下之后):我想问问你们现在在哪儿?
爱德华:嗯,在法国,是的。明天预定飞往……
维吉尼亚:让他回家来吧。
爱德华(迟疑了一下):维吉尼亚,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我不敢肯定能……
维吉尼亚:我并不是为了他打这个电话……科尔先生,我当了一辈子的护士,亲眼目睹了无数生离死别的人间悲剧,比任何女人见过的都要多。我对我丈夫的死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只是我不曾想过要在他还活着的情况下失去他。
爱德华望着虚空……他无言以对。
卡特(画外音):豪迪·杜迪(注16)是什么人?
(切至)

48.内景,卡特所在饭店房间的浴室,夜晚
卡特惬意地躺在一个很大的大理石浴缸里,在面前一个小电视机上观看卫星转播的“有奖竞答”节目,他的脸几乎整个被埋在肥皂泡里。
卡特:伯特和厄尼(注17)是什么人?
这时有人敲门。
卡特(用法语):请进。
爱德华:你在看……嗯……情绪很好。
卡特(指电视和周围环境):我还从没有用过这样的浴缸,我的腿能完全伸开。
爱德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浴缸旁。
卡特:斯波罗·阿格纽(注18)是什么人?
爱德华:我?

 3 ) 08年最后一天来留一笔

在08年的最后一天,无意中看了这部片子。
记得我在和一个记者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无意中聊到这一问题。他说如果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他会做以下几件事:

一、把自己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去陪父母;
二、把自己比较好的朋友都找时间见个面;
三、烧掉自己写了十几年的那十几本日记;
四、跟自己暗恋的女孩子表白;
五、嘱托好友把自己的遗产大部分给父母,把剩下的钱给那个暗恋的女孩,并希望好朋友以后帮自己照顾她。

听完,我问“你怎么想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早就考虑过这问题?”,他说是的。他把陪父母放在第一位,所以我决定今年过年回家。虽然每次过年,家里都搞得不开心,必定这个大家庭中的谁和谁要吵个架,这年才算完。似乎跟中了什么诅咒一样,年复一年的灵验,可还是想回去看看父母好了,明年也许想回还真回不去了。

这片子的主题其实也是一样,最后的落脚点还是亲情。金子塔也好,喜马拉雅山也罢,都不及家里温暖,外面的风景再好,也不及家里,可谓是风景家里独好。夜晚回到家,望见屋子里亮堂堂的灯光,到了家门口,不用口袋里的钥匙开门,却是选择按门铃,等你回家的那个人自然会来替你开门。记得一位老师跟我说过,刚调到学校来工作时,家庭在外地,自己一个人住在杭州,来杭数月了,回家的时候还是习惯按门铃,可就是没人来开。失落中才记起,这个家只有自己一个人。

昨天N告诉我,她一个朋友的高中同学一家三兄弟刚车祸死了。虽然那三个人根本与我无关,可是对着电脑屏幕的我还是很惊讶很难过。人就这么说没了就没了,也许他们昨天还在想着元旦去哪里玩,她同学快大学毕业了,正是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时候。人说走就走了,毫无思想准备,你说这人生也不就这样吗?男朋友今天很郁闷,觉得自己太倒霉了,钱包掉了,路考挂了,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没了,去办临时身份证才发现自己的户口莫名其妙的没搞好,自己居然当了两年的黑户口。我慢慢安慰他,路考挂了还可以再考,户口问题可以慢慢解决,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活着就好。

不管多精彩的人生都会回归平淡,HP中国区的原总裁这样,片中人也如此,台上台下唱的是一出戏。在我工作的问题上,我男朋友感叹说,你真是心比天高。我反问,“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20岁的人过50岁的生活?”家长总是为我们选一条最稳妥的路,最不希望我们冒险。是的,也许当我中年的时候,我也会做出跟他们相同的选择,可是,我现在不是中年人。

书不是读出来的,是悟出来的,要有经历才有感悟力,不然你始终是读不透的。
写着写着我也不知所云了,哎,我宁愿自己是个傻子,整天眼里都是美好,只知道傻笑,多好。

 4 ) 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完

2010年的冷春,西南满目疮痍,西北哀鸿遍野。无数惨象在此时轮番上演,无数生命在此世无端逝去。仿佛每一天都是哀悼日,仿佛每一刻都写满了悲情色彩。

罹难的还有自己的亲人。他在癌症晚期的病榻上痛苦地死去,身上插满各种冰冷器械。他的儿子将他生前的照片和录影制作成视频发给了每位亲朋。悲恸的音乐里,他的坎坷一生被浓缩成了短短的十七分钟。从香江边骑单车的懵懂少年,到被爱情滋润的青年才俊,再到实验室紧张操作的工程师,直至最后生命将尽的耄耋之年……一帧帧影像都记录着一个生命的出生、成长、成熟至凋零的过程,真实而残酷的景象刺痛人的双眼。

生命的脆弱如此凌厉地横亘于眼前,让人不禁战栗。那张曾经俊朗的脸,曾经容光焕发的面容,曾经笑容可掬的样子,到最后终于干瘪枯黄、消瘦萎靡,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你无法想象命运如何将欢乐和幸福同时赐予他,再将这些无情地摧残捣碎。它来的毫无理由、毫无前兆、霸道蛮横、不容置疑。天灾人祸面前,你根本没有反抗或反驳的权利。它只容许你创钜痛深,一地悲伤无处安放。 
  
而Rob Reiner的《遗愿清单》又一次让自己目睹了死亡。两个那么固执的老头,在生命行将殆尽时相约一起实践疯狂。他们抛下身后战战兢兢的家人,脱下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服,走出憋闷压抑的病房,一起走向明媚无边的世界。他们玩高空跳伞,刻纹身,开跑车跨越极限赛道,在长城上飙摩托车,到埃及看金字塔,去印度看泰姬陵,甚至是体验激情之欢……他们用生命最后的时光完成了毕生未了的心愿。他们死的时候眼打开了心灵,也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优秀的电影总会让人观众情不自禁地入戏,将自己的现世经历移情其中,由此映照自己的生活,并从其中寻找方法论。于是,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开始重新检视个体生命,并为自己的人生列下条条“遗愿清单”,企图像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用一抹重彩为自己的墓碑写下挽联。

可再好的电影和文字总会朽坏。诚如那些正在消逝的生命,诚如人们旁观的一场又一场灾难:汶川过后是玉树,南平过后是合浦,旱灾过后是矿难,千禧年后是2012重生寓言……来吧,反正我们已经开始习惯。不过是看看还有多少悲剧接踵而至,不过是听听还有多少死亡汹涌袭来。

于是,人们的心灵被垒砌成精神战场的马其诺防线;于是,血雨腥风过后,第二天醒来依然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于是,当昔日的黑色悲剧重新上演,没有谁的泪腺还会松弛,没有谁的神经告别麻木,没有谁再去认真总结生命的意义,为自己列一份必须完成的“遗愿清单”。也没有人悲情追问、呼天抢地,也没有人心如死灰,俱休万念……我们已经在创伤面前,渐渐失去痛感。
  
死难面前,抒情显得可耻。仅仅一秒,它把世界的颜色漂白。无法还原伤口对人性的荼毒,亦无法修复重创对勇气的消弭。放弃是一种罪,无论它包装得如何温婉。

生命的重建从来都是怀有信仰者的叙事。他明知明天即将死去,还在最后的舞会上迟迟不肯离开。如此期待末世之说会真的上演,“遗愿清单”也在咫尺的死亡面前被遍遍涂改。血色从来就未能散尽,可毕竟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完。不想让尖锐砥砺柔软的生命,不想让频繁钝挫敏感的偶然。只能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重新唤起麻木心灵对重生的热望。想一想临终前究竟要做什么,然后按它的旨谕,一一去付诸实践。

 5 ) 人固有一死,活着的时候快乐就好

生死问题和生活的意义,做为人存在的终极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在《庄子》上有个故事,曾经坐怀不乱的鲁国大夫柳下惠(季)有个弟弟叫盗跖,他是我国盗贼行业的创始人。据说他有手下九千,横行天下,侵暴诸侯。穴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贪得忘亲,不顾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过之邑,大国守城,小国入保,万民苦之。NB哄哄一脸正义的孔老二和柳下惠是好朋友,自己的好朋友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弟弟让自己觉着很丢面子,于是就说要帮柳下惠教育弟弟清理门户。孔老二好不容易见到盗跖后,先给盗跖带了一大堆高帽然后自以为是的讲了一大堆道理,盗亦有道的盗跖不吃那一套,把孔老二好一顿反驳和埋汰。具体怎么埋汰的不说了,有兴趣的自己查,反正埋汰的孔子四肢麻木,双眼失神,面如死灰,垂头丧气,落荒而逃,埋怨自己是没病吃药,虎口拔须,闲的蛋疼。

其中在盗跖讲的大道理中,有一段说的很好。“人上寿百岁,中寿八十,下寿六十,除病瘦死丧忧患,其中开口而笑者,一月之中不过四五日而已矣。天与地无穷,人死者有时。操有时之具,而托于无穷之间,忽然无异骐骥之驰过隙也。不能说其志意、养其寿命者,皆非通道者也。”大体意思就是,活着快乐就好。在埃及,人们相信死后进入天堂,会被问到两个问题,然后会根据这个两个问题的答案,决定是进天堂还是下地狱。第一个问题是你是否找到了你人生中的乐趣;第二个问题是你的人生是否给别人带来了乐趣。问问自己,看看自己死后坐着电梯是上升到100层A座的天堂,还是该下降到-18层B座的地狱。

有这么两个美国老头,一个是辛苦了45年的技师,一个是亿万富翁,两人都患了不治之症,碰巧住进了同一个病房成了病友。共同经历了对绝症的“否认,愤怒,抵抗,消极,认同”心理五阶段后,仍被告知还剩半年时间。老技工也曾经有过理想,但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不再做技工,过去的45年中他努力工作,放弃了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他觉着45年转瞬即逝,还剩下半年该做回自己,老技工给自己列了一个单子,写下了死前要做的事情。亿万富翁觉着有趣,也写下了几个,并出资一块来个死前大冒险活动。他们两人高空跳伞,刻纹身,开跑车跨越极限赛道,在长城上飙摩托车,到埃及看金字塔,去印度看泰姬陵,一块周游世界。他们两个人在活着的最后岁月悟出了生活的意义,笑的哭出了眼泪,他们死的时候眼虽然闭着,但心是打开的。

还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美国商人坐在墨西哥海边一个小渔村的码头上,看着一个墨西哥渔夫划着一艘小船靠岸。小船上有好几尾大黄鳍鲔鱼,这个美国商人对墨西哥渔夫能抓这么高档的鱼恭维了一番,还问要多少时间才能抓这么多?墨西哥渔夫说,才一会儿功夫就抓到了。美国人再问,你为甚么不待久一点,好多抓一些鱼?墨西哥渔夫觉得不以为然:这些鱼已经足够我一家人生活所需啦!美国人又问:那么你一天剩下那么多时间都在干甚么?墨西哥渔夫解释:我呀?我每天睡到自然醒,出海抓几条鱼,回来后跟孩子们玩一玩,再跟老婆睡个午觉,黄昏时晃到村子里喝点小酒,跟哥儿们玩玩吉他,我的日子可过得充满又忙碌呢!

美国人不以为然,帮他出主意,他说:我是美国哈佛大学企管硕士,我倒是可以帮你忙!你应该每天多花一些时间去抓鱼,到时候你就有钱去买条大一点的船。自然你就可以抓更多鱼,在买更多渔船。然后你就可以拥有一个渔船队。到时候你就不必把鱼卖给鱼贩子,而是直接卖给加工厂。然后你可以自己开一家罐头工厂。如此你就可以控制整个生产、加工处理和行销。然后你可以离开这个小渔村,搬到墨西哥城,再搬到洛杉矶,最后到纽约。在那经营你不断扩充的企业。墨西哥渔夫问:这又花多少时间呢?美国人回答:十五到二十年。墨西哥渔夫问:然后呢?美国人大笑着说:然后你就可以在家当皇帝啦!时机一到,你就可以宣布股票上市,把你的公司股份卖给投资大众。到时候你就发啦!你可以几亿几亿地赚!

渔夫问:然后呢?美国人说: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退休啦!你可以搬到海边的小渔村去住。每天睡到自然醒,出海随便抓几条鱼,跟孩子们玩一玩,再跟老婆睡个午觉,黄昏时,晃到村子里喝点小酒,跟哥儿们玩玩吉他?!墨西哥渔夫疑惑的说:我现在不就是这样了吗?

其实那两个美国老头的故事,出自一个电影,是我今晚上刚看完的《遗愿清单》。关于生死或者存在和活着的问题,年纪轻轻的我是没有什么发言权。挺羡慕墨西哥渔夫的,能像庄子一样大度开容的看问题,但我还做不到如此的没心没肺。我想了想,我前半辈子大概会像那个老技师一样了,没有资格去追寻更多自己喜欢的东西,但希望,在死前,能像那个老亿万富翁一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等等,这,这好像就是那个美国人的主意,看来企管硕士就是这个命了。总之,人固有一死,活着的时候快乐就好。
http://www.luobenyu.cn/read.php?129

 6 ) 去看多年后的自己

  我一直不喜欢走进医院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的气味、使用过度而显得污秽的白色器皿、注射室传来婴孩的嚎哭声……但是,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

  有一次我站在等待缴费的队伍中,看到一位老人远远得向我们走过来。说“走”并不确切,他推着一个特制的‘拐杖’——有些类似幼童学步用的小车,四平八稳,可以防止人向任何方向跌倒。而他的步伐,不,没有步伐,他的脚半厘米、半厘米地向前方挪动着,极其缓慢。陈旧的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在医院空旷的大厅中显得那么明显。

  然后,他乐呵呵地和熟人打招呼。让我诧异的是,老人家思维清晰、口齿伶俐,不亚于任何一个年青人。待老人终于走远,身边有人小声地议论,他的疾病似乎把他的身体和头脑分离,异常艰难的行动和无比灵活的思维融于一体,矛盾又痛苦。

  那一刻,我只想立即转身离开医院,回到学校的环形操场上,畅快淋漓地跑到虚脱。和这个老人相比,能够跑,是多么幸福而珍贵的一件事。也是那一刻,顿悟自己对于医院最不能释怀的——在那里,你不得不面对最令人恐惧的事,失去健康、失去青春、失去生命……

  听说有些学校会让孩子们在作文练习中为自己写摹拟的墓志铭,我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是效果可能就不太靠谱。对于太年轻的人,即使可以摆出个举重若轻的Pose,对于生死的沉重又真能了解几分呢?或者久经历练的老人对于这问题有他们独特的智慧和答案?

  看到《遗愿清单》的海报,我就知道这绝对要列入自己必看的电影中。两个超级大卡司——杰克·尼科尔森,我虽然不算他的铁杆Fans,但他的表演从来就没让我失望过;摩根·弗里曼,先别说《肖申克的救赎》,老爷子可也是演过上帝的:牛逼的黑人版上帝。这样的两个老戏骨针尖对麦芒地同台飙戏,来演绎一个关于衰老、死亡和‘清单’的故事,我简直要抓狂了。

  两个老爷子,本来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不搭调,因为彼此的疾病,硬是挤进了一间病房。他们太不同,平凡的那位勤恳一生,为家庭埋没了自己的梦想,富贵的那位是赚钱的老行家,会赚也会花,永远牛哄哄。他们也太相似,一样不可挽回的绝症,在病痛中忍受着明知无望的治疗,不得不面对死亡快速逼近的现实,孤独而绝望。

  他们不对台,打牌、斗嘴、闹别扭,捎带手看看对方的小笑话。看着看着,心肠又都软下来,哪里会有笑话可看,无非是活生生的又一个自己。医生拿他们的病没法子,只能拖下去,拖到最后也只有一个结果。时日无多,老爷子俩在PK的过程中,想出一个法子,把自己的想做的、未做的事列到清单上,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觉得怎么high怎么来。

  他俩的那些遗愿——这么说有些太正式,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当然要有些放肆,但又不至于放纵,打定主意要kiss世界上最美的妞,还是拒绝了好似天赐的艳遇;要有些骚包,俩老头在非洲大草原扯着嗓子唱《狮子王》,说好不打猎只放一枪,蚊子都没打到一只,猎枪的后坐力直接把老爷子放倒了;要有些胆量和境界,玩高空跳伞、飙牛逼跑车、瞄金字塔、逛泰姬陵、在长城上遛摩托、到香港shopping、爬喜马拉雅山……

  说句老实话,这些疯狂愿望和死亡的主题相扣,都是那样中规中矩。而他们之间的交谈、争执、互相担待,都在人生最后的光芒之下显出别样的意味和遗憾。一直怠慢自己、放弃最初的梦想、失去亲人的联系、让爱情淡漠、把愿望遗忘——人生太短暂,清单太细琐,有些事天公就是不作美,有些事时间就是来不及。那张清单被抛弃一次,被撕碎一次,他们没有办法达成清单上的每一件事,但那清单让他们拥有了最棒的友情和最好的结果……

  本以为会相安无事,看到某一秒开始,还是忍不住哭了。《One Tree Hill》里的老教练Whitney因为脑里生病变有失明的危险,Karen去探视他。教练眼含老泪,让Karen猜测若他依然如Karen般年轻则会在人生之中尝试什么,然后他自答道:“Everything.”只这一个词,让Karen的眼彻底得亮了。其实Karen已然算不得年青,还未成年就非婚生子成了单身母亲,为了养育孩子她放弃了学业,苦苦挣扎许多年。从世俗的眼光中,她的过去是灰暗的,未来也光明有限,但是可以做任何事,这像是启示,又像是宣言。每个人都可能不再年青,但依然也可以很年轻。

  总有人不必在如此短暂的时间段落中去完成这样的清单任务。怎样让自己的生活从容又完整,每个人自有答案。我更乐意和未来的自己去讨论一些人生之后的事情。比如,我调侃着问:“把你的骨灰撒在栈桥下?”

  我看见那个老则老矣的自己笑吟吟地回答:“休想。”

 7 ) 潇洒走一回

二名晚期癌症患者“偶遇”在同一间病房,一个有钱,一个有知识或者叫有“智慧”。在美国医生会直言不讳的告诉患者本人和家属,疾病治不好了,你大概还能活多久(or还剩下几个月、几年等等),这在中国简直不敢想象的做法。

二人被告知还剩下6个月,不到一年的时间。当被宣判刑期的执行时间到来之前,每个人都会思考,想法不一,有人恐惧那一天的到来,有人懊悔,有人立遗嘱料理繁杂的身后事。而富翁爱德华看见了老智慧卡特(电影里没这么叫,是我个人的称谓)列的想做的而没达成心愿事情的清,受到启发。“我们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你打算怎么做?你不是说45年一晃就没了?我们能完成这些事。别为钱犯难,我也只剩下钱了。你一直说没机会尝试,这不你的机会来了吗?犯傻的机会?总比没机会强。你认为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我回去上班,然后傻坐着听别人说着融资次贷的事情,假装自己还关心那些该死的钱。你呢回家沐浴焚香穿好寿衣,任由身边的人围着你,看着你咽气,而你还要安慰他们。那就是你想要的?在同情和悲痛的气氛中慢慢窒息?我可不愿意!在你的内心深处相信你也不愿意。我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照我看来,要么我们躺在这里静静祈祷那些狗屁实验能出奇迹,要么我们采取一些行动,跳伞啊?太好了!二人在思考、讨论中下决心实现“遗愿清单。

然后他们就真的去跳伞了,“你担心伞打不开,像鸡蛋饼摊在墓地上?”超幽默的自嘲。“人活着就是为了某天离开。”

他们玩赛车 、飙车、撞车,哈哈哈!

去中国,不到长城非好汉,在长城上骑摩托车,去西藏雪域高原,想去爬那纯净的神般的雪山,因暴风雪受阻,当得知风雪要明年春天才能停时,二人的眼神透露出遗憾,转身背过去的黯然神伤,也为最后埋下伏笔。

他们还去香港,非洲看野生动物,去埃及看金字塔。坐在金字塔上他们讨论怎样才能进埃及天堂?(这段非常非常非常精彩,值得每一个人思考二个问题:在你的生命中是否有过欢乐?你这一生有没有给别人带去过欢乐?第一个是回答自己,第二个问题是个很深刻的问题!富翁说:这个要问别人,老智慧卡特说:我在问你,让你回答。富翁思考着讲出了他和女儿的故事,答案显而易见,但不简单。我们每一个人是否有从“别人”的角度考虑过是否带给别人快乐呢?也许更多的人认为我为你做了什么,所以我带给你快乐了,实际上那个“别人”真的获得快乐了吗?电影的精彩就在于此。

他们最后的遗愿清单是:亲吻世上最美的女孩。富翁终于亲吻外孙女的额头,与女儿重归于好,这是最美的快乐。

电影告诉我们:“请你去寻找你生命中的快乐!”“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想每个人有不同的答案吧!

 8 ) 珍惜当下!生如夏花!

 
看两位实力派演员飙戏,真是太精彩了。尤其是剧本写的真心好。這部笑中带泪的戏,看完后有许多珍贵的东西留在心深处。


如果,生命只剩最后100天,面对这样的问题,你的答案是什麼?列个在死前能实现清单,你想去做什麼事?陪伴什麼人?实现怎样的心愿?


当我们走过一生,归於尘土,有人說往事如煙随风而去,那爱过的、错过的、笑过的、哭过的、悲痛过的、想过的、做过的、经历过的、发生过的......一切人事物,意义价值何在!生命是如此珍贵,每瞬间去而不返的时光,讓人無限感慨!!


「人的一生或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我们需要启示明白如何去度过自己的人生,才能不辜负生命,活出欢喜满足的人生。


对,人总会探求生命的价值,只是这问题太大,古今多少哲学家、神学家....都在思索这大哉问。到底有没有神?我是谁?生命的意义是什麼?我想要怎麼样的人生?我真的爱过谁?谁真的爱过我?我是否 荣神益人 ,得到真正的荣耀、喜乐、满足无憾!为此我是否付出了对等的努力?脚踏实地,疯狂的实现梦想?


你的梦想是什麼呢?在每个人内心有很多想望,而我,我愿自己能活出内心中最好的自己,我希望遇见值得放在心中珍而重之,用心去爱的人,我期待自己的生命是真诚的,善良的,勇敢的,努力的,温暖的,感谢的。。。珍惜当下,如夏花怒放!

 短评

在电影最后卡特的念白声中,科尔来到女儿家,俯身亲吻美丽的孙女,随后划去“亲吻世上最美的女孩”,我就开始哭,一直哭到电影结束,太温暖了,这个故事仿佛离我很远啊,可我为什么会被感动成这样子。

3分钟前
  • Doublebitch
  • 力荐

不是很理解卡特的老婆的想法,老公为家鞠躬尽瘁一辈子啥愿望都没实现过,临了想出去放飞一下自我为啥不行?她觉得卡特是要抛弃她和孩子们,还跟爱德华说他死可以接受但不能接受他活着离开我,还说我老公不卖………这听着怎么觉得老公不需要有自我似的

6分钟前
  • ha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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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闭上了双眼,却敞开了心灵。

10分钟前
  • 蛮爷
  • 推荐

喜欢定好小计划然后一一划去的小成就感

11分钟前
  • 米姐起飞
  • 力荐

我笑了,也哭了

13分钟前
  • 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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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死焉知生

17分钟前
  • 暖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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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一句话:人只有在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世时,才开始真正地生活

22分钟前
  • 睡不醒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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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早意识到人生的边际,不知是福是祸。人都在承受自己无知的贪婪带来的后果,或是挥霍光阴,或是自怨自艾。很适合在飞机上看的一部片子,心情和飞机的颠簸一起,跟随爱德华的脚步,走遍世界。观看和践行融合一处,让人舒服也让人流泪。

26分钟前
  • 赫恩曼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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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得了癌症,在连走廊都是病床的国内医院,你周围都是治不起病或是医保结算的老百姓。所以别做梦了,你的邻床不会是亿万富翁,有遗愿就好,别列什么清单,都是美好的夙愿而已!虽然感觉片中景点都是电脑特效,但我还是当风景片欣赏了这般美好。也的确被片子感动到了,这就是好莱坞+老戏霸的魅力。

27分钟前
  • 十个斗的眼窝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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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个老戏骨飚戏,一个沉稳,一个怪才,摩根依旧扮演着旁观者;@2、Never too late!那一刻,他的眼睛是闭上的,他的心是敞开的;@3、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如果你知道你只有半年的时间,你会怎么度过?

31分钟前
  • 方枪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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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 the most beautiful girl in the world." 哭了。。。

32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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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one day when i go to some final resting place,if i happen to wake up next to a certian wall with a gate i hope that you are there

36分钟前
  • UrthónaD'M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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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演员真好。两人在医院里关系慢慢建立的部分挺好的,我喜欢做化疗那段的设计,编剧有心。反而是作为重头戏的实现遗愿部分,写得很一般,临死前的遗愿就是环球旅行实在有点轻浮。还是欠缺些力量。

39分钟前
  • 刘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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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剧本,一流演技,主要是看两个主角啦

41分钟前
  • 九尾黑猫
  • 还行

(9/10)本片和长濑智也演的《天堂之门》、片冈智晴的《水仙》都是翻拍自《敲开天堂的门》。但相比《天堂之门》一味地照搬原作,《遗愿清单》和《水仙》有着更为独到的创作思路。本片把重心放在原作的那张清单上,纯朴而美好。美国的科幻、战争、动作大片都重复得叫我一个烦,但人文类总能打动我。

43分钟前
  • [己注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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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而感人,向肖申克致敬

48分钟前
  • 艾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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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你也得有钱才行啊!

52分钟前
  • 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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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g the joy in your life...在巴黎吃早饭,去香港吃午餐,溜弯儿到长城飙摩托,插缝跳伞,赛车,开飞机去金字塔和泰姬陵……两个老头去全世界旅游,用剩余不多的时间,去燃烧他们的整个生命。我也想如此来一次生命的释然!“这个故事里总有一些你因为今生没有做过而无限懊恼的事情。”When he closed

56分钟前
  • 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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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三分之二,最后开始落泪。你亲吻了世界上最美的女孩,你们的故事成为别人见过的最美的传奇。

58分钟前
  • mon ba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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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佳境,直击心灵。老卡特的问题:在你的生命中,是否有过欢乐?那你这一生,有没有给别人带去快乐?爱德华的经验:想尿别谦让,硬了就快上,屁要小心放!

59分钟前
  • 天亮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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