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13年前,我才第一次看了这部25年前的机动警察剧场版,当时便和攻壳机动队一样奉为心目中的经典,可囿于当时的阅读量和阅历,无疑它对我是比较晦涩的存在,甚至一度怀疑押井守这个参加过共运的家伙是不是形左实右,对拓殖行人明贬暗褒,暗指美国占领的日本离战争并不遥远。
那么战争是从何时开始的呢?这就离不开日本军国主义史上著名的“五一五”和“二二六”兵变,也是押井守在创作机动警察剧场版和攻壳机动队SAC的最重要灵感源泉。SAC GIG中十一根断指直接源自“五一五”事件后的民间请愿活动,机动警察剧场版2中炮指国会议事堂也很可能源自“二二六”时海军镇压部队“长门”号战列舰炮指皇道派占领的议事堂,而且“二二六”兵变时,东京也下着大雪。
明治维新以后,改革效果显现,日本一度崛起于世界。军事上,日清、日俄战争的胜利,朝鲜、台湾、琉球、南满相继入手;经济上,开始融入近代经济体系的日本人均生产总值已经是中国的3倍以上,这个时候在蒸蒸日上的日本国内恐怕也认为战争是遥远的、非现实性的,但藩阀政治和明治宪法导致来的军部干政,军事上的胜利却似乎给了它存在的合理性,这也为日后的日本暴走埋下了巨大的祸根。伊藤博文富有远见的试图走向现代政党政治,他之后的西园寺公望、加藤高明、犬养毅、尾崎行雄等人虽然各有主张,但也尝试着从这条道路上走下去。但是几十年巨大胜利带来的民族主义情绪高涨,经济发展带来的贫富差距,30年代经济衰退带来的“昭和恐慌”,伴随着国内“不要错过机会”的最后一波殖民冲动,持有支持华盛顿和伦敦裁军协定、反对扩大军事预算等类观点的官员成为“国贼”,政界财界成为腐坏堕落的代名词,从民间到军队中下层士官达成了某种社会共识。在诸多一线的、藩阀之外的军官看来,东京就像拓殖行人口中的“海市蜃楼”,身处其中的高层就像荒川茂树说的“不重视前线人员的意见”,活在“和平的幻象之下”,完全意识不到国家正处在生死存亡之际。
1930年,浜口雄幸内阁缔结了华盛顿裁军条约,旋即遇刺身亡;1931年,在石原莞尔等人策动下,“满洲事变”爆发,军部脱缰;1932年,“五一五”兵变发生,十一名海军少壮派军官起义,刺杀了著名的宪政派内阁总理大臣犬养毅,同年的“血盟团事件”中立宪党党魁、前藏相井上准之助被刺杀;1936年,更大规模的“二二六”兵变发生,陆军刺杀了前内阁总理大臣斋藤实、前藏相高桥是清,内阁总理大臣冈田启介、侍从武官长铃木贯太郎和前内大臣牧野伸显非常勉强的死里逃生,连明治维新最后的元老西园寺公望都险些被杀;1937年,扑朔迷离的“卢沟桥事变”爆发,整个日本终于被拖进了全面战争。
现实总是荒诞的,有着“神不为者人为之”类似理念的石原莞尔,在卢沟桥事变发生时已升任陆军作战部部长,他曾许诺“只要我在位一天,就不能对华增兵”,但同近卫文麿等人一样,在巨大的现实面前,稳健派也只是凡人。在太平洋战争后期,从天皇到东条英机和小矶国昭到疯狂的军队和国民,又不得不成为“远离了战线,乐观主义会取代现实,然后在最高层作出决定前,现实是完全不存在的”这句话的践行者,彻头彻尾的成为了不久之前他们还切齿痛恨的腐朽者。
那么战争结束了吗?战后的日本,在吉田茂及其后继者的治理下,虽然并没有彻底摆脱传统政治的阴影,但太上皇GHQ的强硬管制深刻的改变了日本社会形态和经济形态,日本比上次更彻底的崛起于世界。90年代,也正是这部剧场版诞生的年代,日本经济虽然再度失去景气,但正像剃刀后藤说的那样“或许每个人多少都会感到不公平或是不满,但如果要提出一个不得不现在进行叛乱的理由,那么这种理由在自卫队中并不存在”。押井守还是诟病了当下政治的某些不合理,但经历了民族主义、沙文主义、共产主义等种种前现代思潮洗礼之后,不再会有人因为政治理念而被杀、实现了真正现代化和世俗化的国家,不再会有年青人被太田或是别的什么人煽动的世界,眼下已经足够美好了。
今天四刷,依旧很震撼。虽然与TV版相比基本已经“面目全非”(鸭子不愧为“原作粉碎机”),还是让自己认识到了很多东西。就我个人而言,最喜欢荒川的那段独白,“这个国家和城市的和平究竟是什么”代入自己的现实生活中,就是今天身处和平的我们是否应该居安思危?我们所追求的和平究竟是否真实?
这或许听起来又大又空,可又确实是与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就像荒川说的那句话“如果认为只要没有了战争就是和平了的消极想法。那么总有一天,会被真实的战争所淹没”,那么今天我们就更应该有这样的思想,因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原来只把《机动警察》当做机战番来看,觉得英格拉姆真的好帅,从来没有去思考过里面的内涵。但现在细细品味才发现就像豆瓣上的一篇影评写的“这是对政治游戏的讽刺”,文武政治的缺陷在拓植的小操作下暴露无遗。警视厅和防卫厅的对抗,实则是政府与自卫队的对抗,一群官员的利益斗争,却牵扯到了整个国家。这应该就是荒川说的“虚伪的和平”吧,战争不一定是真是的,它可能就是团体之间的唇枪舌剑,一个集体内部的矛盾。就是因为这个矛盾,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了无数纷争与冲突。
可我们也要用乐观的心态去看待这个问题,就像阳光和阴霾只有一线之隔一样。剧末,当南云队长对拓植说“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并不是幻影啊”的时候,我想他就已经放弃“真实的战争”了吧。
拓植:“我还想多看一看这城市的未来”
在我看来,这句话不仅是拓植解开了自己心理的束缚,还有岬井守对于未来的期望吧?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像南云、后藤和特二全员那样的人们,在努力守护这一切吧。
个人浅见,以上。
押井守绝对在事实上认识到并揭示了,日本SF作品中人形巨大机器人的密集出现,正是因为日本是通过和平宪法取消了自己的对外战争权的国家。想一想影片一开头给出的明确提示:设想中SDF的UN维和部队在面对袭击时没有权力使用武器还击,而此时人形机器人高耸的体型即使在东南亚密林中也极易辨认,仅有的武器甚至无法给予常规地面装甲单位以杀伤,结果被悉数消灭——这完全不是适合战争的兵器;对应的,这些人形机器人对战争的适应性无需被它们的设计者考虑。
所以在这里被压抑的恰恰不是无所不在的美利坚的暴力机器以及其日本作为美利坚对抗的边疆等等,美国在此恰恰不是被压抑的,恰恰相反我们在梳理机器人动画或机器人作为类型的创作历史时,无论是机器人设计风格从装饰主义艺术向磁带盒未来主义艺术风格的流变,抑或是美国汽车工业语境下汽车文化对机器人动画成熟期时的母题的“成长”的联系,美国的文化影响不仅没有被压抑,如今的我们完全可以说这些文化影响在日本已经得到极为成功的转译。
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把日本国会门前的戒严景象与人群面对戒严的视而不见而秩序景然地继续自己的生活图景结合起来:威胁秩序的绝对不可能是这样如《玩乐时间》镜头下杂乱无章的“人群”,而是潜藏在政府与暴力机器当中的精英阶层破坏分子(GSDF的情报官),这种制度性暴力被构成性暴力轻而易举地消灭了;这样的暗示就存在于影片结尾对反派的追缴最后南云忍行动的毫不谨慎中。而正是这种轻而易举导致了“错误的联想”:我们完全可以想象,背叛反派与警方串通的荒川所受到的体面对待与(与其造成巨大破坏相比)轻微惩罚,真正需要被提防与剿灭的,是《战舰波将金》中有效地组织起来的“群众”,行进的、静止的、呼喊的和高振手臂的群众,也就是说,有力的、可以被作为对象统摄的、作为行动的主体。影片对战情中心、机场塔台乃至中层公务员这些科层制机器恋物癖式的关注绝非无意。如果说战后的四十年代对观众过于遥远的话,那么武斗棒对1993年观看影片的绝大多数观众都并不陌生;影片中镇爆盾朝向SDF的景象现实里从未出现过,武斗棒是镇爆盾(与SDF)现实里对面所唯一可能存在的事物,也是联想的必然结果。日本当局对曾经横扫工厂、校园与街头的六七十年代斗争的社会镇压,才是被压抑物。
押井守果然是老左派。同样是左派,共同点在于注重解构,但是不同的左派的区别在于对解构这一行为的态度。如果说幼稚的左派满足于搞一些形式的东西,那押井守恐怕明白面对错综复杂的政治经济结构试图解构往往最终只能落得望洋兴叹的境地,最后也只能保留一个解构的态度,并留下一种带有哲学味道的政治视角。
这部剧中最耐人寻味的是拓植这个人,他的行为恐怕可以概括为“我就是要在虚幻的世界中追求真实”。最初拓植组织中的高层人物是试图用伪袭击大桥来为本土势力增强对日本的控制力创造机会,但拓植却把这次假袭击搞成了真实事件;在三泽战斗机事件中他用电子战手段玩弄了当局,虚虚实实最终扩大了事件,使得政府粉饰太平的努力泡汤。
这些行为都是出于一种解构当前权力政治癣疾的态度:既然一切都是演戏,都是安排好的,那我就要把它还原成真实的。在飞艇事件中他使用了假毒气,但因为他提前被抓,剩下的两艘的本来使命就成了悬念,我倾向于这两艘是承载了释放毒气的使命,因为在击落第一艘飞艇后没有造成损害,相关势力肯定会想办法把不利因素抹消掉,如果他们选择继续击落剩余的飞艇,则拓植会让他们自食其果——将虚假的东西还原成真实的。
对于群众这种存在,押井守也给予了矛盾的观点,一方面他批判了和平地区群众高高挂起的无知,好似神不了解人间疾苦;一方面又描写了如南云,特车二课老队员那种活生生的普通人的形象,他们只是平平凡凡的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并没有过错。麻痹自我、麻木无知和勤勤恳恳、珍惜当下,两面都是人性,没有人能够简简单单地评判它。
拓植最后说,他想多看一眼这个城市的未来。如果他是对这一切持悲观态度的,那他就会像剧场版1的天才工程师一样提前自杀,但他选择了看到最后,说明他对人性还是存留了希望的。
(本人知乎上贴了完整原文配图,原文有微小改动。因本人账号仍为雅虎中国邮箱账号,登录豆瓣安全性未知,故这里不再作更新了请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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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不断重演,只不过每次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姿态不尽相同。
1936年,一批皇道派激进军官袭击并占领了包括日本首相官邸在内的多个政府部门,制造了举世震惊的二·二六兵变。此次事件虽以叛乱者被镇压而告终,但却成为日本军部独裁化和国家政权法西斯化的重要转折点,皇道派的目标得以实现,日本开始大步迈向军国主义侵略之路。
《机动警察之剧场版2:和平保卫战》所描绘的,也是一批不满于防卫制度现状的少壮军官,为了巩固和扩大自身的利益,以另一种方式发动的“兵变”。在2002年,这股势力开始计划制造一场事件,迫使政府重新重视国家防卫体系。这种政治上的激进派别被称为“国防族”,他们极力拉拢退役军人拓植行人。
九十年代末,为了适应现代战场的需要,机械人作为一种潜在的强力武器而得到防卫厅的重视,日本官方开始与民间企业展开多种技术合作。多功能步行机械运用研究所就是在这一背景下建立的,而主要负责研发多足机械人得拓植行人是这个圈子的核心人物,因此研究所也被称为“拓植学校”。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警备部基于建立机动警察部队的需要,也派遣了一名警官加入项目中学习,这位警官很快就成为拓植最器重的学生和最好的朋友,她就是南云忍。接下来,由于与已婚的拓植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南云被调离并被贬到地方,后成为特车二课第一小队的队长,后升任二课代理课长。尽管档案上没有任何相关记录,但与拓植的那段关系成为了这名警界精英人物一生中唯一的,也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东南亚局势动荡,在右翼集团的压力下,日本终于于1999年派兵参与维和部队。拓植为了能够得到多足机械人在极端环境下实战的第一手材料,主动申请加入并成为一支机动小分队的作战指挥官。在一次任务中,拓植的小分队遭当地反政府武装追击,拓植违反总部命令向对方还击,事后受到自卫队的惩处。拓植及其部下遂对军队和政府产生不满,退役后一直处于隐居状态。
拓植被国防族重视的原因,在于其对作战武器软件系统的精通。他们指使拓植以及旧部入侵驻日美军空军基地的指挥系统,将一架正在执行夜间起任务的新型F-16战斗机“拐走”。国防族原本计划让这架美军战机突入横滨市区,并武器锁定横滨湾岸大桥(这个行为能够被自卫队防空系统感应到),然后迅速离开,这样就可以像1976年别连科米格25事件那样将日本防空防卫体制再度推到风口浪尖,迫使高层加强军备。拓植等人将一辆载有激光制导装置的汽车停在湾岸大桥上,而后用匿名电话谎报发现炸弹,使警方迅速封闭大桥。
国防族认为一切准备就绪,而他们恰恰忽略了拓植这个不确定因素。拓植自作主张遥控战机发射导弹炸断大桥,随后拓植逃跑的无影无踪。在政府传统势力的运作下,目击者提供给电视台播放的在大桥爆炸时拍摄到的美军新型战机的轮廓被秘密修改,看上去极像日本航空自卫队自行改良的F-16J战斗机——这样一来,本来能够震撼防卫体系的“美军战机入侵事件”就降格为本国战机的误射事件。尽管损失相同,但前者是严重的政治问题,而后者只会被归类为某种技术故障,最多是这种型号的战机全部停飞检查。
政府幕僚秘密出面收场,究其原因,无非是与国防族持有不同的利益取向。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新建立的独联体一盘散沙,全无作为,远东地区唯一一支能够对西方阵营构成直接军事威胁的力量就此瓦解。共同的敌人既已崩溃,美国就不再像过去那样拉拢东北亚国家,美日联合的战略基础也就被极大地动摇了。日本不甘于仅仅作为一个经济大国,它对试图成为政治大国的努力从未有停止,而其二战战败国的身份则成为达成这一目标的一大障碍,为此日本需要美国给予“伙伴关系”的支持,确切地说,就是通过同床异梦的美日共同防卫体制逐渐扩大日本的政治军事权限——这也是战后日本传统势力一直所追求的手段。国防族则不然,他们大多出身军人,是暴力论的狂热者与传教士,思想激进且无视实际,相比政府幕僚的路线,更青睐摆脱美国控制从而进行“一步到位”的独立防卫之路。尽管两派最终目的一致,但由于两者的实现手段截然相反,国防族一直处于传统幕僚的压制之下。
这次政府的手腕显然令国防族的计划落空,为了达到目的,后者只能另想办法,而首先要采取的便是将逃跑的拓植捉回来灭口。在湾岸大桥事件风波还没有过去之前,以自卫队的身份去抓捕一个平民,将极为引人注目,为此国防族下级军官荒川茂树以陆自调查室的名义请求特车二课帮忙搜查,实质上就是利用其公安的身份实施抓捕。
出乎国防族意料的是,逃跑中的拓植再次施展其高超的技术手段,入侵自卫队防空系统,使自卫队中部飞航管制中心雷达上凭空出现三架“从三泽基地载弹飞向东京的F-16J”战斗机,并且对北部飞航管制中心的通讯进行电子干扰,让人认为有三架战斗机发生反叛行为。中部管制中心急命百里和小松基地各派出双机进行批次拦截。很快,管制中心的雷达现实,百里的拦截飞机到达预定地点上空后,被目标“歼灭”,失去联系。接踵而至的小松拦截机收到了“在目标进入首都圈之前将其击落”的命令,正当拦截机锁定目标准备发射导弹时,雷达突然显示目标的三架飞机变为百里方面“被歼灭”的两架拦截机——原来拓植一直在监视管制中心的雷达,将百里基地的拦截机的识别码修改再恢复——一场实际根本没有目标的拦截行动险些演变为攻击友机的重大事故,而如同上文提到的米格25事件一样,自卫队防空系统在此次事件中再一次扮演了睁眼瞎的角色。
没有不透风的墙。F-16J事件很快被捅了出去,日本政府旋即被口水淹没,自卫队中的传统幕僚也不断被挤压。被政府推脱成为事件“罪魁祸首”的三泽空军基地被下令禁飞,三泽基地司令对该命令表示不满,准备驱车前往东京抗议。东京警备部内部也存在着部分与国防族有利益往来的官员,但更多的是希望借助某种机会往上爬,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有利情况——于是,三泽基地司令刚出大门便遭奉命而来的青森县警以彻查真相为名义拘捕审讯,三泽基地驻军旋即切断与外界通讯,以示消极抗议,并与当地警署陷入对立状态——这正中警备部长和总监下怀,他们迫不及待地寻求扩大事态,当晚即要求下属的包括特车二课在内的警备部队前往当地军队驻地前屯守,以应对“紧急事态”。事实上,正如二课第二小队队长后藤喜一所言,无所谓真正的“紧急事态”,它不过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后藤开始不得不面对一个“站队”的问题:他要么站在警备部这边,执行部长命令,沦为上层少数人谋取政治利益的筹码;要么断然拒绝执行,虽然可以明哲保身,但会断送前程。依照后藤的性格,他绝对不屑与上层的官僚为伍,他执行命令只不过是碍于南云的面子。翌日,二课同当地警署和机动队前往练马基地屯守,并与驻地自卫队形成对峙。后藤采取了个折中的方案,即借口机械故障让机动警察全部躺在车上,不参与直接对峙,当然这种“出工不出力”的行为很快得罪了现场指挥,但也无可奈何。
对峙的警备部队以追究真相为幌子,极力争取舆论关注和支持。自卫队陆海空军的幕僚长们迫于政府压力集体辞职后,威胁将湾岸大桥事件的真相公之于众,但因缺乏有力证据而陷入孤立。政府为了重新掌握主动权,并且为了防止警备部权限无限扩大,命令其在自卫队中“最为信任”的部队进入首都圈,实施戒严。
就这样,战车、坦克、军用机械人、武装直升机在这天傍晚汇成了滚滚钢铁的洪流涌入东京。军队开进城市,对不同的人来说,意义可能不尽相同:后藤和南云关注的是事态究竟会好转还是进一步恶化;整备班班长千叶繁关注的是整个二课是否能够在戒严环境中维持运转;教官太田功关注的是警察的荣誉受挫以及是否能够借机过过射击瘾;二课的武器迷们关注的是戒严部队的先进装备帅不帅酷不酷;而对更多的人来说,生活仍将继续,政治不是平民所能涉足的,或许今天他们会对这些街头站岗的士兵表示不解和好奇,但到了明天,一切本不应属于这座城市的元素,都不知不觉地成为来去匆匆的行人的视觉盲点,成为了都市背景当中的星星点缀。
影片也用了相当篇幅对戒严部队的士兵做了无声的刻画:那些年轻的士兵,坐在强有力的兵器中,缓缓驶入城市,霓虹灯映在他们略带稚气的脸上。每一个士兵都带着困惑的表情,他们不知道自己将为何而战,敌人又会是谁。或许现在与两位市民合影,和孩童打招呼,而转眼之间就要奉命以枪对之。
今夜,他们来到这里,这座城市恰如其分地选择了沉默。
即便如此刻画,影片也不忘融入政治暗示,有一个场景是坦克从运输车上开下,炮口抬起来首先指向议会大厦,然后再转向了其他方向——这个动作与当年苏联八一九事件中五十辆包围俄罗斯议会大厦的坦克倒戈行为如出一辙,而这一行为的最终结果就是叶利钦迎来了其政治生涯的转折点。影片用这个场景传递了一个讯息:在政治混乱的风波中,谁得到军队的支持,谁就能够笑到最后。
刑事搜查官松井孝弘受后藤队长委托,沿着拓植一党建立的空头公司的资金流向一路追查,终于找到了拓植旧部在福生郊外的武器库,却不但未能阻止其行动,反被击昏。南云队长在得到武器库的消息后旋即向警视厅申请调动东京周边地区的机器人小队协同特车二课前往搜查,未料消息走漏,拓植武器库当日凌晨出动了三架喷涂自卫队标志的美制武装直升机进入东京对可能威胁拓植一党的驻地武装、电台和机场采取攻击行动,其中一架突袭特车二课,摧毁了二课全部的待命机械人。
就在二课受到攻击之时,警备部却在召开会议,声讨南云直接向警视厅申请调动部队的越级行为。事实上,警备部高层的“国防族”们仍一厢情愿地认为拓植的行动还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不断打压妨碍他们升迁的南云,而南云则徒劳地当面痛斥他们的政治野心,直至最终被解除职务。
同时从拓植武器库升空的还有三架飞艇,飞临首都上空时开始释放电子干扰以便配合武装直升机行动。警视厅的巡逻直升机很快靠近飞艇,发现飞艇是自动驾驶,于是向飞艇射击,“在陆上自卫队的直升机过来前,我们先将它解决掉”,看来高层有高层的算盘,下层也有下层的算盘——只不过后者显得简单无比,他们无非是在和自卫队的士兵暗暗较劲而已。
飞艇被击中后,计算机改变了程序指令飞艇坠落。飞艇坠毁在路面后,其内部喷发出大量黄色气体弥漫空中,驻地自卫队大为惊恐,士兵纷纷四散逃跑,而这种黄色却只是加入了颜色的普通瓦斯。虽然虚惊一场,但每个人都深深感受到了拓植的恐吓,“这就等于同时拥有以十万为单位的人质”,后藤这么说。巧合与不幸的是,这部电影上映一年后,东京地铁就发生了震惊世界的沙林毒气事件。
荒川利用美军的情报追踪到了飞艇信号的来源地,交给后藤。后藤启用了退役的旧式机械人重组了第二小队,并召回了原第二小队成员,决意突袭拓植的基地。在出发前,后藤让松井对荒川实施抓捕,他很清楚,第二小队成功抓捕到拓植,后者将落入荒川手中,从而越过司法审判。
当然,无论拓植如何嚣张与疯狂,最终都是要被警方逮捕,电影也随即收场。一幅众生相最后浮现在眼前:在旧情与惩恶之间徘徊的南云,一同被革了职却仍保持乐观的后藤,出色完成任务喜形于色的第二小队的虾兵蟹将们,因拓植的暴行而痛斥他的松井……当然,最得意就是始终藏在暗处的国防族高官们,由于湾岸大桥事件以及其后的一系列“事故”,他们的获得的收效大大超出了预期,这是作为“蝼蚁”的后藤和南云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的。
而拓植,这位被人利用的悲剧人物所面临的,将是严酷的惩罚,与那些唯利是图的高官们不同,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出于对这个国家和这个军队的无限的憎恶与厌倦。
最让人诧异的是鸭子沉默的镜头,孩子们和军人们挥手打招呼,宛如将日常和非日常融合在一起。跑个题,《新哥斯拉》中哥斯拉第一次登陆后的日常空镜头在我看来和这异曲同工了。或许这种司空见惯的怠惰才是最让人心寒的。
东京的恐怖份子游戏。押井守的镜头感和画面的层次感营造都相当的有一手。1h29'10"的对话中出现了stand alone。片中最后出现了非常类似于攻壳中的蜘蛛坦克样的玩意儿。
巴吉度你好,久世原型机你好……
押井守在动画片里装大师,在写实片里犯傻逼。
剧场版中最好看的一部,但除了后藤队长和南云,其他人都成了龙套,我不喜欢这一点。
押井守生于大田区,东京的港湾地带,自称“东京原住民”,他心目中的东京是水上的城市,是渔民屋与小作坊,因此他饱含深情地描绘旧河道与湾岸的工厂。拓殖与南云约在高架下阴暗河道的小船上见面,正是因为他拒绝陆地上的东京,他要炸毁桥梁。对他来说,作为大都市的东京是外来人的东京,是“虚幻”的。
比完美還要完美的傑作,無疑是押井守甚至I.G社的畢生巔峰。
虽然我不大爱看这个,但可以想象得到男孩子应该都会很喜欢这个片子。制造虚假危险动用国家安全措施,影射历史,也很像我们这个草木皆兵的covid时代。
其实缺陷还是有的。不过军国主义者说“你们不惜一切保卫的和平是虚假的“时,主人公回答”你不惜一切所追求的战争也是虚假的,一切战争都是虚假的”真的是我能想到的一个绝望的左派所能给出的最好回答。仅这一点就完全值回票价,顺便横扫豆瓣一切右狗。
这是押井守继前集《东京毁灭战》之后,又一部带入日本现代都会哲思的大作。这次押井守不再探讨城市人的机械化构成与空虚心灵,转而论述另一项躲身於当代日本富裕表象之内,从二次大战以降就挥之不去的梦靥--国家定位与右翼思维。 --短评《机动警察II》『Tab』
耶穌說:「你們以為我來,是叫地上太平麼?我告訴你們,不是,乃是叫人分爭。」
见鬼,这到底是为什么?
从这个角度看去,那个城市就像是海市蜃楼
假如和平是一场谎言,那战争一定也是一场谎言。我们的地球太小,根本容不下一场真正的战争。老左派鸭颈首的政治片简直炸裂,镜头在一堆城市废墟里掠过,两个警察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徐徐走动,再来一点川井宪次的音乐,感觉整个人就升华了。
押井守的作品,总是离不开梦幻一样的城市,奇异的爱,团队,优雅邪魅的敌人,大型机器,悲壮而苍凉的结局……I admire you
傑作中的傑作,虛假從開始就穿越國境,這是一場與生活感的戰爭,而結果是現實撤退到底線,虛假全面接管人的現實,於是到哪為止是真的,到哪為止是假的,都變得混沌不明。特車二課的攻堅行動是狀態終結的宣告(你面前的我並不是幻影),審美功能被具體轉換成政治。押井守讓電影實現了它的使命。
因为我看晚了,好多时候都有穿越到了GIS:Innocence的错觉。。。
还可以,但是不是很喜欢
8/10。一改TV版的幽默开朗,押井守用脱离情节的抒情、钟爱的哲学台词和政治阴谋传达出忧患的情绪,借助侦探片的类型外壳阐述“和平只是假象”的隐晦主题,却也不缺少奇观场面。雪夜的背光剪影、巡警的镜像反射覆盖了行人身体、狭长暗道的决战地点外面广阔的海鸟聚集,虚幻的城市构图犹如静态唯美画卷。
这不就是大段不知所云的道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