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师

（首发于 今日头条号：天涯小鸟movie）

2014年日剧《昼颜》里，偷欢的利佳子被丈夫没收手机、车钥匙，忍受一句：“都是我交话费的不是吗”。

日剧《昼颜》剧照

于是“女性经济独立”的话题又被摆上台面。

可是，“经济独立”就能幸福了么？就能不依附男性了么？

未必。

2016年的韩国电影《女教师》已经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女教师》海报

男校高中女教师朴孝珠（金荷娜 饰）教书育人十多年，三十多岁的她未婚，有一个交往十年的男友。

男友原是个小说家，文思枯竭后也不出去工作，理所当然地寄生在女友身上......

孝珠累了一天回到家，还得忍受他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孝珠并不是看不到男友的“渣男”本质，但她选择忽略。

因为，她最美好的十年都奉献给了这个男人，现在离开，无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承受不起。

投入越多越难放手，越难放手厌恶越多。

男友讨好般地来学校找她，孝珠丢下一张钱和一副冷脸，转身而去。

男友的自尊心终于崩溃，他率先提出分手。

孝珠不甘心地质问：

“你真的很不负责任，十年耶！我还很自由、很漂亮、还赚很多钱时，我最美好的十年都浪费在你身上。”

这样的女主角一开始便惹人讨厌。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气氛和阴郁的气息。

在学校，朴孝珠也不受老师和学生的待见。所到之处，空气天然便冷了三分。

朴老师的生活一片黯淡，直到舞蹈特长生载河（李源根 饰）和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惠英（刘仁英 饰）出现。

载河长相俊美，气质阴柔，身材不仅挺拔，还有舞者特有的优美线条。微微一笑最是勾魂。

他突然的一吻让朴孝珠恍惚回到了十年前的青春时代。

那时，她尚是单身，年轻貌美，初入职场，赚钱多多，对未来抱有美好的幻想。

就像笑口常开的女老师惠英一样。

她因为这个爱上了自己的学生载河，从此走向万劫不复。

与其说爱上了自己的学生，不如说爱上了那段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岁月。

因为无限追念，内心有强烈的声音想把它留住，这才不肯放手。

可是，这是一场阴谋，载河是受惠英指使，故意色诱朴孝珠的。因为朴孝珠发现了惠英和载河的关系，她的不友善让惠英不安。

朴孝珠顿时卑微到了极点。

她所有悲剧的根源都来自于，放不下。

太过计较得失，放不下过往，也就没有未来。

她羡慕、嫉妒，乃至仇恨惠英老师，因为惠英老师不仅拥有载河，还拥有傲人的家世。

惠英的老爸是学校的理事长，惠英一来就是正式职工，众星捧月。

而她，平凡的出身，兢兢业业十年还是个临时工，到头来还要讨好惠英这个后辈。

以免年终审核时被解聘。

为了保住饭碗，不得不在学校操场上下跪......

活到这个份上，让人不得不借用一句话：

生活是一袭华美的长袍，爬满了虱子。

体制固然有弊病，出身固然没得选，可是抓住渣男十年不放手，轻易坠入年轻男孩的陷阱，这可都是你自己作的呀，朴老师！

大家出来工作都不容易，何必成天摆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的冷脸？

毕竟，这个社会从来都是临时工多，正式职工少。

朴孝珠的身上有一种我们熟悉的社会戾气，它来自社会的折磨和个人狭促的心境。

最直接的反应，是脸。

我不知道朴孝珠十年前如何貌美，但想来必是明媚灿烂的小姑娘。

和如今这张爬满疲惫与刻薄的脸大相径庭。

脸部线条冷硬，眼神说不出的阴郁。

她让我想到了近年来复出的董洁。

“富察皇后”董洁近日被拍到脸部皱纹明显，皮肤松弛，眼袋深沉，嘴凸愈发厉害。

当年离婚风波造成的心力交瘁，竟能在多年以后爆发出如此强的威力，不知董洁有否后悔？

当年，若能多一点宽容和豁达，是否就不是今天的模样？

邓文迪亦是如此，多年处心积虑地与世界新闻大亨默克多的子女争家产，那绝不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

回到电影《女教师》，朴孝珠经济独立又怎样？

她的心智多年来是停滞的，接受不了这个世界的不美好，不放过他人，亦不放过伤痕累累的自己。

而《昼颜》中的女人，之所以在偷欢败露后没有落得太过不堪的下场，是因为她们懂得放手。

利佳子放手一搏抛弃所有奔向爱人，纱和不争不吵冷静离去。

或走或留，干错利落，永不后悔。

人生的岔路太多，不走到最后无法断定结果如何。

那么，三思后，坚定地走下去吧！

哪怕结果不如意，也是慎重之后的选择，不必后悔。

因为谁也无法未卜先知，无法一开始就断定结果是自己想要的。

而这正是人生的乐趣所在。

《空房间》和《雏妓》是我很喜欢的两部伦理片，然而《女教师》刷新了我对伦理片的印象，它不仅仅是道德上的不伦，更是法律上的不伦。

我曾告诉自己，只要不触犯法律，那么无论在道德层次上做多么错误的选择，都是可以不管不顾的继续下去。但并不是，道德上深层次的偏差，足以让一个人彻底地成魔成疯。

朴孝珠是这样一个人女人，可以说她极度地活在自我中，极度地自我保护，极度地压抑。从她平淡的着装到从到她平淡的言行中，可以看出她生活的乏味与不如意。其实如她这般的人在生活中并不少见，但这些人很少有如朴孝珠一样，对转正过分地偏执。从影片中看，她没有经济上的压力，虽然不是像秋慧英那样的富二代，但是她有一个舒适的小家和一份安稳的工作，可以说是不错的了。那么，她对工作的偏执就是极力地想要证明自己，也就是她内心的野心与欲望让她对眼前平稳的日子不满。

她渴望转正，渴望她那窝囊的男友有上进心。这没有错，而且朴孝珠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她在感情上付出了十年，在工作上也尽善尽美。但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努力并不等于能力。她没有能力给同学带来精彩的课堂，没有能力约束好同学，也没有能力处理好人际交往。从人物本身而言，朴孝珠是存在人格障碍的。并且，她脸上的漠然不是真正的不在乎与无所谓，相反，她拼命地想要融入到这个世界中来，想要得到更多。她寂寞，却又不是真正的寂寞，而是需要一个人把她拉入这个世界，证明她不是被排除在外的。值得一提的是，影片没有涉及到她的家人，这也进一步弱化了人性的温情。

秋慧英对朴孝珠一再地示好正是因为后者一再地拒绝。正如朴孝珠通过拒绝维护自己的自尊心一样，秋慧英想要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只有这样，才是她认为对自己最有利的，也是最安全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两者是相似的，都来源于对自我的保护。所以，当她们两边不能平衡时，便开始疯狂地撕咬对方。秋慧英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她眼里只有单纯的喜欢与讨厌，没有朴孝珠身上那么多的积怨与愤恨。所以，她才会那么过分地讨好与哀求。也因为一直以来的顺心遂意，让她后面选择了利用报复和言语挑衅。只是她不会料到，朴孝珠心底对她埋藏着多大的恨和对申载河多大的爱，她不会料到，她心满意足地闭眼会成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申载河的扮演者李源根是这部影片中我唯一认识的演员，我对他的印象还完全保留在电视剧《无理的前进》中的微笑学霸上。然而《女教师》是他的荧屏处女作，单从演技上，我是完全认可的。再说申载河，他在朴孝珠面前表现的成熟与秋慧英面前表现的青涩全然不同，这也是这个叛逆少年身上唯一的可爱之处。可以说，他是三个人中走运的，他不爱朴孝珠，却因为她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舞蹈大奖。而秋慧英虽然不爱他，却没有拒绝他，给了他想要的爱情。我想看过这部影片的人，不会有人忘记申载河蹲在浴缸前看着秋慧英面目全非的尸体时的痛哭。他爱她，一个少年，以最卑微的姿态祈求留在心爱人的身边，他爱她，所以他不介意她怎样利用他，他爱她，所以他才会那么无助地抱着自己大哭。

影片快结尾的时候，申载河把对朴孝珠的讨厌转变为了对她身体上的侵略，这是一种讽刺——我不爱你，但是我愿意跟你上床。他原本或许并不恨朴孝珠，但她杀死了秋慧英，他永远恨上了这个女人。

影片结尾的时候朴孝珠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吃着三明治等待着警方的到来，彼时的她失去了一切，爱情，事业，以及所谓的未来。她最后放不下的，是否还是那个教师职位？伴随她的会是什么，牢狱，一辈子的悔恨，还是死刑？没有人知道，但她真的彻彻底底地完了，她成功地被这个世界排除在外。死亡，并不代表故事的结束，而是极端的恨与永远爬不上来的深渊。

看完这部影片我最大的感想是，不要成为朴孝珠那样的人。还是要对生命报以热忱，不偏执，不埋怨，尽心尽力地处理生活，无论结果如何，都坦然接受。其实人生，大半平凡岁月罢了，而人，也大半平凡人罢了。

爱是耻辱吗？

电影从来不是样板戏。

不必去讨论三观，不必评价是女一阴暗女二茶婊亦或男孩太渣。

是时代塑造了这样人格存在的可能。

恪尽职守，专业一流，就是社交能力不怎么样，日子过的循规蹈矩，曾经魂牵梦绕于男友的一手好字与风流。如今他赖在沙发上十指不沾阳春水。

我的心好久没有加速跳动过了，连做爱也是。

直到那天。古典乐的音符流动在亚洲男孩匀称有力的身上，他优美、纯净、不卑不亢。

像一只天鹅跳进心坎儿。

何况那个吻，突兀却温暖。

就是这样一个略显落魄的，不甚外向的孤独的人。

孤独，孤独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年轻漂亮的女孩可以抢走她的正式职位，可以炫耀她完美的未婚夫，可以有意或者无意的羞辱她唯独没有被世界磨平的自尊心。

她觉得自己还是那么高傲，不与俗人为伍。

可她在年轻和美好面前，输的一塌糊涂。

在老友面前一句“不是学生”暴露了她所有心思。

快看啊，这么美丽生动，充满力量和柔和的男孩，是我的。快来羡慕我，像我羡慕她一样。

你说她爱吗，当然爱，爱她仅剩的卑微渺小的自尊心。

所以对她来说，为了活着，可以跪下认输求情。

但绝不可以侮辱她心中唯一的圣土，我视若珍宝的人，你却玩弄于掌心。那壶开水尖利的在她耳边重复着，毁了她，毁了她，毁了这个目无一切的女人。

年轻的女孩死了。

见过男孩最后一面以后，她的心也死了。男孩从此活在梦魇里：少年时犯下的不羁，一死一狱。

每一个角色，都是可怜人。

时代他又有什么错呢，还不是贪婪的人类。

不过电影终究是电影，戏剧性总是在少数人身上，真实的世界里，还是对世界充满失望却依旧平凡而苟延残喘的我们更占多数。

尽管明白这道理，看完电影我还是闷闷不乐了好一会儿。

很明显，女主角在发现自己的爱是独角戏的时候，感到了刻骨的耻辱。

我很难不移情到自己身上，从少时口无遮拦的喜欢，到此刻对任何动心的遮遮掩掩。认真的爱一个人，什么时候成了这么难这么讨人嫌的事情了？

当冷漠和孤僻成了特立独行的标志，很难保证电影里的悲剧不会真的上演。

我决定放假回京就约那个男孩去看爱情片，你呢。

关于这部电影，我觉得是赤裸裸的现实的写照，在财阀控制的学校之下当一位三观正,性格倔强的老师着实不容易，她所追求的不过是爱而已，却被现实所打破，一切的一切在水火不容之间变为丑陋无比的悲剧，这场悲剧是教育现状的显相，是人性与欲望，爱与物质的攀比，品行与能力的较量，希望与绝望间的挣扎，最后却是没有输赢，没有胜负，警察车的到来，与女主在黑暗中苍白的的面颊互相回应，原来世道可以如此般待人，可悲，人性如此的黑暗……